?”
杜长柔放下了筷子,挑眉道:“你在挑拨离间?”
姬慕温和道:“实话实说而已,我想提醒世女,不要轻易给男子太多。”
同是引气入体,又和戎貅一起跑了一路,姬慕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连个低贱的男人都能引气入体了,戎貅丹田里存的可能还是最精纯的天灵根灵力。
姬慕心中不免叹问,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杜长柔道:“我对他的态度如何,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话就僵持在这里了。
饭毕,杜络嚷嚷着累了,要躲躲阴凉。
夏日炎炎,杜长柔闲来无事,到溪边泡脚。
沁凉的流水滑过足腕,杜长柔踢了戎貅一脚。
杜长柔道:“她是小百灵鸟,你听得耳朵都直了。”
戎貅擡起手背,揩掉溅在下巴上的水花,又重新握住杜长柔的脚腕,揉搓。
戎貅沈声说:“她杀了二宝,奴恨她都来不及。”
杜长柔听言一楞,倒是没有再提。
她生平顺风顺水,从不在意她人的眼色,说话也总是颐指气使的,盖因从来没有人敢顶撞她。
所以一朝在姬慕的事上摔了跟头,杜长柔才会感到如此愤愤不平。
同样,杜长柔也半点儿没有在意过戎貅心里是如何想的。
戎貅养孩子如何辛苦,孩子死了他如何难受,杜长柔顶多安慰过他,却压根没仔细考虑过。
“乖,”杜长柔坐在岸上,掐起戎貅的下巴,啄了一口他的唇,反思说,“是我脾气不好了。”
戎貅跪在水里,昂起脖子朝前,紧接着加深了这个吻。
“是奴不对,”灼灼烈日之下,粼粼溪水之中,戎貅一双澄澈的蓝眼睛无比真挚,“妻主不会有错的。”
·
有姬慕同行一路的确是一桩好事。
姬慕待人温和,办事妥帖,又博学多才。
这一路上,姬慕不倨身份,鞍前马后。
刮风下雨,她能观天象。遇上流民,有她去安抚。山道路远,靠她安排行程。
客栈由她定,菜式由她点,连马匹夜里吃什么草料能行得更远,姬慕都知道。
一行人有谁忌口丶有谁喜酸喜辣,说过的话姬慕一次就能记住。
再下回在饭桌上,姬慕能准确无误地给杜长柔夹她喜欢的菜。
堂堂皇族,不拘泥于小节,待人谦卑恭敬有礼,遇事未语三分笑,实在讨喜得紧,就像她那张有福气的圆脸盘子一样。
“就这样你和戎侧夫都能对她冷脸,”私下里的时候,杜络小声扯杜长柔的袖子,“我就没见过谁会和慕慕没话聊的。”
姬慕的艳福也不浅,一路上,有客栈掌柜的小儿子丶避雨时偶然间遇上的贵少爷丶留宿时村舍里的少年郎……
好几个夜里敲了她的屋门进去,隔日一大早便缠着姬慕要随她们一起。
姬慕好说歹说,只能勉强收下男郎们给的昂贵的定情信物,答应返程时会来接他们,再续前缘。
直到再往西走,入并州,沿途开始满地饿殍,寸草不生。
如「二周目」一般,抱着死婴的农夫拦住了路,是土匪劫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