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杜长柔来打,在不借助阵法和符箓的情况下,恐怕也只能比戎貅多坚持个几招。
“叮铃铃——”
忽然,灾厄铃大作。
姬慕猛一皱眉,联想到毒老鬼传承中有关灾厄铃预示警戒的作用,不由向后一跃。
下一刻,一股灵光亮起,姬慕发现戎貅爆出了丹田中所有的灵力,居然一把夺走了自己的飞剑。
姬慕气笑了:“杀鸡取卵,你以为你夺走了我的飞剑,就能从我手里逃走了吗?”
戎貅淡笑一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得偿所愿而已。”
风声猎猎,男人赤着膀子,精干的上身忽然蔓延出一整片的黑金色纹路。
“叮铃铃铃铃——”灾厄铃仿佛在狂风中要震裂。
“什么?”姬慕大惊失色,一眼认出来这诡异的貔貅纹路。
是那玉佩上的纹路!原来杜绝和戎貅就是当年在城隍庙耍了她一道的人!
“锵——”
一道刺眼的光芒,那剑光悬浮在戎貅的天灵盖上。
姬慕霎时间察觉不对,冲将上去:“不——”
然而,晚了。
一阵四溅的血花激起整片的血雾。
好生烈骨的男人,戎貅居然挤出了筋脉中的最后一丝灵力,驱动着夺来的飞剑,将自己的肉身大卸八块!
「四周目·结束」
·
泰康二十一春末,庆功夜宴隔日。
寅时三刻,杜长柔营帐。
「五周目·开启」
寅时只有东方的远天在微微发亮,头顶则是一片迷蒙。
杜长柔在「四周目」一路朝西陵追了过去,刚闯进时空裂缝,却只来得及见到一片血雾,紧接着就猛一下昏了过去。
——想也知道那是因为戎貅已经死了。
姬慕杀戎貅是想干嘛?杀又为什么要把人到西陵绝地才杀?
还有姬慕的修为,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母亲杜林的营地,少说也得炼气期巅峰了。
才半年而已,从炼气一重到炼气期巅峰?杜长柔真是服了,姬慕是吃了仙人肉不成?怎么回回那家夥都能一举窜到那么高的修为?
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杜长柔一醒过来就拍了拍男人道:“戎貅,你……”
话没说话,那一股读档的后劲窜上脑子,杜长柔猛地晕了过去。
“……”
阴暗的帷幔中,男人沈沈的视线注视着她,神情晦暗不明。
三个时辰之后,巳时三刻,杜长柔醒来,床榻空空。
神识扫到帐外,粮草库完好无损,军营里安安静静的。
杜长柔擡眼,喊了一声:“母亲。”
杜林早从城外迎接完了从燕京来的文官,这会儿悠哉悠哉地守在杜长柔床边,问道:“卯时叫人来喊你一起楞是喊不醒,还以为是你又晕过去了,怎么睡到这个点儿才醒啊?”
杜长柔先问了时辰,沈默了一阵,又问:“您来的时候,可曾见到戎貅?”
杜林神识一扫,摇了摇头:“他都不在这个军营里。”
杜长柔沈思道:“七皇女修为晋升到了炼气期巅峰,她趁我昏迷来我帐子里掳走了戎貅,戎貅满丹田都是我新灌的灵力,若真想闹出些动静来,您不可能一丝也没有察觉。”
杜林一琢磨道:“你的意思是……你男人是故意偷偷跟着那七皇女走的?”
“他身上有一些神通,”杜长柔道,“戎貅恐怕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独自将姬慕斩杀。”
这可能吗?
只要戎貅死的次数足够多,不断读档重来,一切或许还真有可能。
但那未免也太过惨烈了。
杜长柔擡头问道:“母亲能否陪我走一趟西陵绝地?”
杜林听她讲了想法,忽而一笑,摇了摇头。
杜林道:“你知道两个炼气期巅峰凑到一起,有多大可能会招来天雷吗?”
北狄大局甫定,有许多心怀仇恨的高阶修者从战场上逃了,正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等我一飞升,王庭这儿光靠你和你妹的威信,是镇不住北方那几个部族的场子的。”杜林道。
姬朝这边,边疆战场的炼气期巅峰,唯有杜林一个人。
杜林道:“我也希望你和你妹妹能赶紧靠自个儿立起来,尤其是你这卡了快两年的瓶颈,说不定就差这一回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