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掌门之责。”
可怜的掌门师祖拼命挣扎却无力逃脱,眼看大长老刀起刀落,血色飞溅到绣图血泊上点缀其间,让那本就妖异的图像更加诡异。
老祖断指那是心甘情愿,是为请怪医魃出手救治被邪物所伤的百姓,可当传说以这样的方式变为现实在我面前演绎,我只感觉到恶寒。
长老们说这是每位掌门应尽的义务,坐上掌门之位的代价便是活生生被削去手指,随后在此地自生自灭。他们叫师父与我们来也是为了将这代价告诉我师父刘鼎天——金山第九十八任掌门。
长老们将还带着血的手指洗净,装入方方正正的八锁秘宝匣内,随后警告我们不可对外言传后便让我们离去,留下师父在此处听训。
尹德已经走不动道了,是任泽与陆和安左右搀扶着走出来的。
直到月光再度探出飞云,凉月照亮石雕影壁,我这才看清上边刻的是什么——是老祖,是魃仙,是张牙舞爪的长老阁,是被毒哑嗓子啊啊惨叫的掌门师祖,是这光明磊落之表面掩盖着的可怖真相。
原本的善念因恶欲被扭曲成枷锁,囚住金山企图分去长老阁权力的人,这样的世态岂是老祖所愿?
事后不久,师祖登极乐,师父顺理成章成了掌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唯有我们师兄弟五人整日担惊受怕。
金山成立总三百多年,却有九十八位门主,足以可见掌门更迭之迅速,也可看出长老阁权势之烈。
师父向往掌门之位,却不想受制于人,奈何长老阁权力滔天,他无可奈何,只是日日夜夜与我把酒问愁,从前他希望我是他的接班人,可事到如今,他一点都不想我去碰这个位置。
这个时候我总是不说话的,因为我瞧见过师父是如何从不起眼的弟子变成万众瞩目的接班人,那其中滋味与荣耀,我不愿放手予他人。
师父的性格比师祖要软弱,又有妻子、儿女在金山,使他更易被拿捏。偶尔地纵容长老阁弟子折磨其他弟子已经不能让他们满足,于是他们直接绕过师父,宣布外门弟子可通过与内门弟子比武的方式破格进入内门,每年有十个名额,一方身死另一方才可获胜。
师父极为震怒,却又不敢找长老阁对峙,只得拉着我诉衷肠:“每年十个名额,那就是金山每年得做好折损不少于十名弟子的准备啊!智泰,你也是从外门一步步走来,你应当知晓内外门修习一年的差距,就算外门弟子胜了,遇到修为高一些的内门弟子,不死也残!长老阁本为匡正门风而立,而现在这群天杀的长老们究竟在做什么!”
师父成为掌门的那一日,长老们便将我宣入长老阁,对我赞赏有加,再加上我刻意讨好,不久之后我便取得他们的信任,所以长老阁在观赏外门与内门弟子们比武时,我常常能站在身边一起看。
看那本该如手足般亲密互助的师弟们自相残杀,金山棍、金山枪化作冰冷无情的凶器打入对方的身体。从最开始的双方武器自选到后面的猜拳胜者方可拿武器,到最后因嫌弃死太快而规定采用肉搏的方式比武,长老们下注的筹码越来越高,为鼓动大家踊跃比武,他们甚至规定一系列等级森严的衣食住行制度,用以挑起矛盾。
金山越发不像样子,曼华师妹、尹家兄弟也时常因为这些与师父争吵。
可这些争吵有什么意义,金山的主人不是掌门,也不是众弟子,而是这矗立在金山上见证每一任掌门成与败的白石塔楼。
可是这样的长老阁,有何存在意义。当初开山老祖设立此阁难道是为了让他们为非作歹,残害同门?人心不古,道义不再,金山是养我育我的地方,我决不允许它被这些人糟践!
我原以为魃仙只不过是长老阁随意扯的幌子,直到多年后的某日二长老吃葡萄被卡住咽喉,人都已经背过气了,大长老派弟子用两根手指请回来的魃仙却轻松将其救回。
我一方面感慨魃仙医术之高,另一方面又暗自愤懑长老阁砍手时说得义正言辞是为众百姓谋福,却私自挪用这宝贵的手指去救这于世百害无益的人。
魃仙离开时我趁左右无人将其拦住,我问他:“只要有两根手指你就会出手吗?”
魃仙是个年轻阴柔的男子,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可不是谁的手指都行,我只收金山武艺高强之人的手指。”
“要是我有手指你会帮我吗?”
“你要是有手指,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我都可以帮你。只不过……你们金山的手指不都被那座白石塔楼里的人包揽了吗?”
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