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得一点残渣都不剩。
因此哪怕儿子不愿意听,他也依旧往下说着自己的安排:“公司的事务,你如果有能力支撑下去,那就尽力去做。”
“倘若难以支撑,就将股份出售换一笔钱,价格不能太低。咱们公司盈利能力强,连续多年保持较高利润率增长……”
“如果那些股东们欺负你们年纪小、经验不足,恶意压低价格收购你们手中的股份,你们不要惊慌失措,也不要按照他们说的价格出售。”
“可以去找毛展鹏,他曾经学我做生意对不住我,想必他不会过于为难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把股份转卖给他,他肯定会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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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樊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重病,毛展鹏却没有趁机打压吞并他的公司。
他在商业竞争中始终留有余地,从不用灰色手段搞不当竞争,这份克制让盛一樊颇为意外,换做是他都做不到这一点。
毛展鹏坚守底线,盛一樊对他不免多了几分信任与敬重。
以前他认为毛展鹏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没脸没皮的跟风学他,屡屡和自己作对,但现在他却认可毛展鹏是个可敬的对手。
盛一樊恍惚了一瞬,语气越发沉重:“人走茶凉,爸爸的那些朋友们因利而来,利尽而散,你们不可以完全信赖他们,一定要牢记我今天说的话。”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身体的不适感愈发严重,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又吐出了几口鲜血。
“别说了,爸爸,求求您别说了!快叫医生来吧!”
盛其洛心急如焚,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盛其淼趴在病床旁边,失声痛哭起来,“爸爸,我去叫医生。”
说罢,她转身准备出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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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盛一樊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卖了股份后,你们就去大城市,多买些房子,以及金条,现金只留下你们的学费和日常生活费用。”
“生活费的标准,就按照我们家目前的水平来定。每个月的零花钱,也要给你们留足。”
“剩下的钱,全部换成房子和金条。房价、金价上涨势在必行,这样能保证你们一世荣华。”
“……”盛其洛心里越来越慌,不想听这些充满了晦气的话,仿佛父亲已经没了生的希望。
他的心中只有妈妈和爸爸,没有什么房子和金条,“爸,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和妹妹都愿意给你一颗肾,只要能救你,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盛一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摇了摇头,拒绝了儿子的好意,“算了,你们还年轻,身体发育还没有成熟,捐献肾脏对你们的危害很大。”
“即使肾源匹配成功,手术的风险也非常大。”
而且,就算他用了孩子们的肾脏,活下来的几率也不高。
说不定,只有宋宣的那一颗肾,才能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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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樊不禁想起了宋宣,不知道老黄他们现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若是他们把宋宣带回来,自己就有救了,压根不用担心会有任何排异反应,至于宋宣会不会跟上辈子一样英年早逝,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他偏偏长了与自己匹配的肾。
盛其淼着急道:“没关系的,只要爸爸能好好的,我们身体差点也没事。”
“……”
周公安贴在墙边,脸色十分难看,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对盛一樊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全无好感,压根不信他会不觊觎孩子们的肾脏,担心他以退为进,利用两个孩子的孝心,把心软的儿女哄得自愿献肾。
周公安回头给小赵他们使眼色,猛地叩响病房门,跨步而入:“盛先生,你涉嫌绑架、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及爆炸等多项罪名,现在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