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待我功成名就,一样可以带你隐居山林。”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更大的权力和名声,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往往更加身不由己,结局甚至更令人唏嘘,看看谢氏一族就知道了。
何况,这已不是轻易能建功立业的时代了。主相争权,你来我往间全是政治站队,那些披坚执锐的武将,大多沦为党争的牺牲品,死在上层掌权者的争权夺利中,而非开疆拓土丶保卫百姓的战场上。
我不想,也不愿,将来为谁这样的提心吊胆。还不如一个人无牵无挂。
不欲再与马文才继续这个话题,我果断告辞:“你的伤还没好,早点儿休息吧。”
.
.
我走了。
山贼的事已经顺利解决了,陈夫子没有死,选择继续跟在梁山伯身边。祝家也答应了英台和山伯的婚事。
真好。
唯一让我心情覆杂的,只剩马文才。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他最后对我说的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皇恩浩荡。无论哪个,你都拒绝不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他说的没错,只要王世玉点头,只要能求来赐婚的圣旨,我都拒绝不了。
但目前都无须烦恼,因为王世玉和谢芳一定会尊重我的意见,至于让皇帝赐婚,除非他战功赫赫,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否则跟皇帝提要求就是天方夜谭。
真正让我烦恼的,其实是我自己。因为我也搞不明白,对马文才是什么感情了。
从最开始的抗拒讨厌,到后来慢慢成为朋友,这期间,我承认,我有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匡连海的影子——不是剧中的匡连海,而是我也说不清的丶心目中的一个理想的匡连海。
当然,事实是,除了那张脸,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甚至于有时,我觉得连那张脸也不像。
于是便不再看到他就想起匡连海。
我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实现抱负,希望他能平安一生,唯独没有想过,他将来婚娶,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如果不是他突然表露出的喜欢,或许我都意识不到,虽然我是只把他当成马文才,但潜意识里竟是默认拥有那张脸的他,是属于我的——即便,我不与他在一起。
这不该。
幸好,我意识到了,所以,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