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保证会看好盛京的情况,裴皎还是不开心,既如此,他当初还不如找个借口请命,跟段星河一同去寻蓬莱仙草。
裴晋闹出造反这样的大事,皇后难辞其咎,再加上之前国公府的事,皇后自请废后,终生入佛堂清修,为国祈福,皇上没有答应,从前他对不起皇后颇多,自五皇子夭折,皇后就性情大变,夜夜难以入眠。
皇上没了嫡子,心里也不好受,不想见皇后自苦,再加上有文贵妃这个红颜知己,他很少踏入皇后宫中,虽给了她尊重,到底没有尽到做为夫君的责任。
不过皇后如此,确实无法在宫中继续生存下去,于是让她搬去行宫,并派了几个心腹盯着,给了皇后最后的体面。
裴皎是在送裴晋的路上得到的消息,沈默许久,父皇终究是年纪大了,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当初没杀了裴麒,毕竟他没有造反,裴晋却是实打实想要父皇的性命,这样竟然也能活着离开盛京,就算没了王位,他还是皇子,仍然比普通百姓的生活要好许多。
护送裴晋的第八天,裴皎收到了沈怀酒的信,信中加了暗语,说裴修开始针对沈相,想把沈相拉下马,裴皎看到最后,沈怀酒竟无一句相思之言。
“我出门在外,他也不知道关心,万一我病了呢?”裴皎一边说一边烧掉信件,当初裴麒还是太子的时候都无法抗衡沈相,裴修更不可能。
父皇之所以不动沈卓,就是直到他的心思,明白他的衷心,别人却不这么认为,觉得以裴皎跟沈怀酒的关系,沈卓必然是他的人。
裴麒如此,裴修亦如此。
这样一来,不用他跟沈怀酒出手,沈相就能收拾了四哥。
“沈公子定是担心殿下的。”怜和清理掉灰烬,添了一壶热茶。
裴皎点头:“阿酒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别扭,什么都憋在心里,要不是太过了解,真以为他冷心冷肺,什么都不在乎。”
上一世便是如此,同沈怀酒相交多年,却丝毫不知他的心思。
怜和道:“沈公子是不愿殿下多思。”
冬日赶路本就辛苦,又冷又累,沈公子不想给殿下负担,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三哥那边最近没闹什么事吧?”裴皎问。
怜和垂着头:“三殿下不能接受失败,不愿同人讲话,更不同人接触,连三皇子妃都无法靠近,经常不吃不喝,这样下去怕是要生病。”
“病就病,让随行的郎中盯着点,死不了就行。”要不是父皇的命令,裴皎不会在乎裴晋的死活,再者,裴晋如果病死,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
“是。”
“再过几日便是年节,咱们要加快脚程了。”
紧赶慢赶,还没没能在年节前送到,一行人在驿馆过节,没有烟花,没有孔明灯,更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下面的侍卫们倒是能松快松快,然而裴晋还有不少女眷都生了病,高热不退,行程也被耽搁了下来。
那些女眷们多是因为裴晋才一病不起,为了早日回盛京,裴皎不得不亲自去探望。
裴晋病着不肯喝药,服侍他的侍女算不上多么用心,一个废弃的皇子,就算照顾的再好,又能得到什么呢?
裴皎挥手,侍女行礼后默默退下,看着裴晋半死不活的模样,裴皎内心没有太大波澜。
上一世,裴晋的结局还不如现在。
“三哥既一心求死,为何不自我了结,如今这般苟延残喘,不是故意让人看笑话吗?”
裴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这些日子他过的浑浑噩噩,除了在马车上坐着就是在驿馆里躺着,不在意人也不在意事,当初下决定的时候想过失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父皇却留了他一条性命。
但是他生不如死。
裴皎随手把刀扔到裴晋身上:“我成全你,想死就死吧。”
裴晋还是没动静。
“怎么,三哥不敢?”
片刻后,裴晋开口,声音嘶哑:“我跟老四都小看你了。”
说着,他笑了几声,却比哭还难听。
“不是你们小看我,是你们太小看父皇。”裴皎顿了顿:“这本就是请君入瓮的一个局,三哥怎会看不透。”
无非是不得不为,父皇也明白是他把自己的儿子逼上了绝路,所以才不忍杀了裴晋。
裴晋笑的更加癫狂:“哈哈哈哈。”
“是啊,这就是一个局!”
不仅父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