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还有很多小贩在叫卖,有车担浮铺,顶上立着五六尺长的遮阳大伞,左右摆了许多矮木凳的,也有席地而坐,把商品摆在地上的,还有背着担架随叫随停的。
不仅是小贩,也有许多车马、轿子停下,走出行脚的商人、随行的被仆婢遮挡的女眷,气派又体面。
这里人声鼎沸,好生热闹,是陈元娘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置身于喧闹之中,欢快之外,还或多或少有些不适应。到底是乡下出身的小娘子,她有点手足无措,不自觉凑近弟弟,牵起他的手,小声道:“犀郎,你别怕,这儿很热闹呢。.求¨书~帮? _更-新*最¢快\”
犀郎是陈括苍的乳名,毕竟他刚出生时和瘦小的鼠儿一样,王婆婆怕养不活,给取了个强壮的贱名。
陈括苍扭头向上看元娘,“嗯?”
他没害怕呀。
但察觉到元娘有些微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的手,他默默点头,用身体缘故而稚声稚气的嗓音回道:“嗯,有阿姐在,我不怕。”
元娘闻言,露牙笑了,灿烂又明媚,还不自觉挺直胸脯,面色昂然。
她是阿姐呢,要保护弟弟,所以什么都不怕!
不远处,一个正心不在焉看仆人搬行李的少年郎恰好瞥见笑得正灿烂的元娘,他愣了愣,咦了一声,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看书的好友,“那小娘子穿的一身旧衣,怎生长得好看。”
见好友兼表兄巍然不动,少年郎怒了,大声道:“魏观,你怎不理我!”
第8章
说完,少年郎就心虚了些,但很快又挺直胸膛,表兄应不至于为了直呼其名就恼怒骂自己,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感觉表兄还是很讲理,很好脾性的,就是话少守礼了些。
“非礼勿视。”被唤作魏观的清俊少年淡声回道,他果然连头都未抬。
少年郎安心了。
他哼了一声,不满道:“长辈都不在,你不守礼又没人能训。”
被唤作魏观的清俊少年翻了一页书,慢悠悠道:“君子慎独,人前人后当言行一致。”
“行吧行吧,我知道虽然你我是亲戚,但你和我不一样成了吧?”少年郎气哼哼的,可拿这个表兄全无办法,他索性自我劝慰起来,“想来也是,你明明已经中举,不好好闭门苦读准备省试,非要去游历,我可做不到。”
少年郎嘴上夸清俊少年,实则透着点不理解为何要干傻事的意味。
清俊少年没有计较,他面色如常,不为其所扰,仍兴致盎然地翻着书页,只升起的朝阳落在俊朗如玉的面庞上,仿佛渡了层微光,仅仅如此,便似鹤立鸡群。
看着如此出众的表兄,少年郎的挤兑之言默默咽下。
他暗自想到,兴许娘未曾偏颇表兄,光是这副皮囊就甚为赏心悦目了,换他也忍不住好颜色。
从始至终,清俊少年都未曾往少年郎所说的方向望上一眼,直到他们起身上船,原先站着的人,也都不见了。江边风大,吹得清俊少年的发带飒飒飘扬,身姿挺拔峭峻,虽还不是高山般深厚胸膛,亦如初升朝阳,耀眼夺目。
与清俊少年失之交臂的元娘,此刻正雀跃着呢。
她在自己家分到的船舱厢房里来回转悠,宛如动作轻灵的燕子,左右张望,兴奋得无以复加。
“天爷!”她惊呼,小小的脸上是数不尽的惊讶,“这是我要住的厢房吗,这是在船里吗,怎么这般大?船里也能有窗扇吗,不会进水吗?”
王婆婆瞅了她一眼,清咳两声,宛如提醒小孩该紧紧皮子了,“少说些话。”
元娘立刻双手捂嘴,露出圆溜灵动的大眼睛,很乖顺很听话地点头。
王婆婆这才满意,让人把元娘的行李搬了进来。先进来的自然是在家中,被元娘收拾出来的那一整个木箱的行李。
接着……
便没有了。
嗯?
元娘疑惑。
她跟着到一屏风之隔的王婆婆住的床榻边,看着方才采买的那些悉数搬了进来。不但有牙粉、刷牙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