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婆母当即叉腰,站出来护住她的心肝儿子,怒骂道:“哪个打的,敢不敢站出来?”
混在人群角落里的元娘默默收回了手,她眼睛左瞟右瞟,就是不往那边看,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她心里却暗道,傻子才站出来呢。
也就是她收了点力,要不然凭她那上山下地做活从来不逊人后的好体力,能把他砸瞎。
她真是半点听不得畜生胡咧咧!
这颗石头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他们蜂拥而上,尤其以阮小二这样的半大少年冲在最前头,下手最是不留余地。
在群情激奋,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军巡铺的人抬着梯子,拿着唧筒,提着水桶跟铁猫儿等笨重的救火用具姗姗来迟。
不是说救火么,怎么变成了打人?
望火楼的确是看到火光,也听见了有人喊着火,怎么也不曾料到,所谓的火光烟气,竟然是众人拿着的火把。
军巡铺的人主管夜间巡逻,见此情形,免不得要插手了,真要是在他们辖下打死了人,那还了得?
匆匆把人分开,他们就开始责问是怎么回事。
李家人抢先说是儿媳不守妇道夜逃,三及第巷的人包庇阻拦,为此打人。
倒不必邻里解释,窦家阿嫂只是把满身伤的小姑子带到跟前,再一哭诉,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说谁有理,军巡铺的几个铺兵心总归是偏着三及第巷的住户们的。毕竟,交辛苦钱的可是他们。但是伤了人,窦家阿姐如今又是正经成婚的李家媳妇,事情少不得掰扯。
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窦家派出去的下人,扯着一个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中年男子头发凌乱,衣带都系歪了,显然是睡梦中被匆忙喊起来的。
他一到,窦家兄嫂明显松了口气。
窦家阿嫂悄悄上前解释,中年男子正气威严的脸上渐显怒容。
他直接上前与几个铺兵道:“你们的上官可是廖春衔?”
这话一出,几个铺兵面色即可变了,“敢问您是?”
中年男子道:“我与廖春衔同为都所由,只是分属厢界不同,平日里亲如兄弟。\x~x`s-c~m¢s/.?c·o¨m?今日这事,恰是我妹子家事,若是方便,几位不如就此离去,只当做不知?”
几个铺兵面面相觑,最后道:“您既是都所由,自然也是我们的上官,上官有吩咐,岂敢不听。只是……莫要闹出人命,兄弟几个也好交差。”
“自然自然,你我同是公门中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中年男子,也正是窦家阿嫂的大哥,如是说道。
铺兵们毫不犹豫地走了,以为公差来了自己就有救的几个李家人登时变了脸色,从得意睥睨变作惨白慌乱。
他们试图靠呼唤引起铺兵们的恻隐,“差爷,您、您们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铺兵们若是能对他们有所回应,那自是见了鬼。
看着黑漆漆的夜里,拿着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眼神如要吃人的一众人,李家人再无先前的嚣张和理直气壮。
李老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本分老实,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讲理,“你、你们可不能杀人,若是失手打死人,是要进监牢偿命的。”
李家大郎要年轻气盛些,他纵使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时候也因着一口气挺直胸膛,怒声道:“爹,你别怕,我可不信他们敢为了邻里之女而杀人坐牢!
“哼,你们一个个的真的敢吗……”
他话还没说完,嘴张着,忽而被从天而降的臭水泼得从头到脚。
李家大郎喉咙一动,不自觉就咽下去,然后便是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恶臭,嘴里还有黏腻砂砾感,他吐出口中异物,竟是一片虫蛀的烂菜叶。
“这是……泔水?”
“呕……”
李家大郎闻着自己身上的腐臭味,还有嘴里的口感,再也禁不住反胃,扶墙而吐。
王婆婆施施然收回装潲水的木桶,慢悠悠挑了挑眉。
她如今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