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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双手交叠,忽而弯腰对着元娘拱手一拜,举止透出些与平日随性自然所不同的肃穆。
魏观直起腰,拱手的姿势不变,俊朗的面容尽显庄重认真,一字一句许诺,“今日之事,我绝不外传,请陈小娘子放宽心。
“何况……”
他顿了顿,到底没有当着旁人的面直言,只道:“陈小娘子聪敏黠慧,心灵性巧,是再好不过的女子,退婚的男家见利忘义,毁诺无信,提及此事,该惴惴不安的是男家,该被指点谩骂的亦是男家,而绝非你。,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你何辜!
“阖该昂首,万莫忧惶不安。”
“你……”元娘抬头望他,脸上苍白惘然已淡去不少,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低声道:“多谢!”
魏观拱手的姿势未变,他的目光凝落在地,面色沉郁紧绷,“陈小娘子切莫言谢,魏子望羞愧难当。”
他要大元娘几岁,已及冠取字,魏观,字子望。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正好岑娘子和万贯洗完碗进来了,岑娘子想招呼他坐下,帮了这许久的忙,连水都还未奉上一杯,实在太过失礼。
魏观却没有接受,他一揖,客气婉拒,只推脱说家中有其他事,不得不先行归家。
岑娘子本来就不擅劝人,他这么一说,便连挽留的话都不敢多说了。
在小门前目送他离去,把小门的门闩插上,边往院子里走边感叹,“真是个品貌兼具的好孩子,能养出这样俊秀的人杰,也不知他爹娘得多高兴。”
岑娘子只是一时喜欢满意极了,这才不禁感慨。
感觉元娘似乎格外安静,转头瞥见她神色似乎不佳,岑娘子以为是自己今日夸魏观夸得多了,元娘吃味,遂走过去,温柔的抚着元娘的后脑勺,“我们元娘也是好孩子,今日帮阿娘做了许多活,累不累?阿娘一会儿给你买大鱼馉饳吃好不好?”
元娘本有些心不在焉,阿娘的轻声细语叫她稍稍提了点神,“好呀。”
“我去买吧,你们今日都累了,就不要开火另做了。”元娘主动揽下差事。
岑娘子拦了没让,叫万贯去买,还吩咐了再买点鱼兜子,元娘和王婆婆都爱吃这个,还要拐去得胜桥买郑家油饼店的胡饼,这个犀郎最爱吃,而且胡饼经放,等他下学的时候,胡饼边缘依然酥脆,嚼着又香又甜。
接着,岑娘子就没管了,进自己屋去歇息。
倒是元娘和徐承儿又上了阁楼,上阁楼得踩木梯,咯吱的动静很难不被发现,不必再烦忧会被人不经意听到。
一进屋,元娘就趴在美人榻上,抱着手臂长的布枕,哀嚎一声,“呜呜,方才真是丢人。”
美人榻又小又硬,元娘本来就不开心,躺得难受,索性转身背对榻,躺着用力跺了两下,手还抱着枕头,头也靠在枕头边上,似乎能寻点慰藉。
纵使美人榻不舒服也没法子,她今日在铺子里忙活,以至一身的烟熏油气,不敢直接往床上躺着打滚。
旁边的徐承儿不急着哄,先去给她倒了杯水,走到榻前递给她。
元娘为了喝水,不得不坐起来,小口小口啜饮,由此安静。
徐承儿这才坐下,开始宽慰元娘,“你别想那么多了,再苦恼也是无用的。那位魏郎君既然主动许诺,不妨借此看一看他的品行,若他是个真君子,自会守口如瓶。
“若真的传扬出去,往后你也不必提心吊胆了。要我说,你有那么厚的嫁妆,真计较起来,被退过婚又能如何,多的是好儿郎能挑选。我们汴京的小娘子不怕貌若无盐,也不怕做过寡妇,就只怕没有丰厚嫁妆!
“要么从此多了个品性已鉴的郎君,要么了却一桩心事!”
徐承儿说的话在理,而且元娘其实本性豁达,不过是退婚的事一直瞒着,久久就成为一桩心病,脓疮挖开才会好,此事依然,想通了后果,便没有那么触之即觉难堪了。
她把杯子往美人榻边上的花几一放,重新躺下枕着布枕,手上玩着她自幼陪到大的布老虎,点点它威风的眼睛,腿也翘起来,显然已是想通的模样,悠悠道:“你说的对,我恰好还能看看他的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