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郎和孙令耀的相处,忍不住偷笑。其实,家里多住几人也挺好的,尤其是孙令耀,他虽然遭逢大难,但并不是一蹶不振,郁郁寡欢,反而一直情绪高昂。
有他在,终日只知道苦读的犀郎,即便是板着脸,也有了点人间烟火气。
这样打打闹闹,才像是十二三的少年嘛。
元娘看得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窗子,去穿好衣裳,万贯不知何时已经进来,帮元娘的面盆里倒了热水。万贯已经能明了元娘起身的时辰,很有默契。
她帮着装好热水后,留元娘自己洗漱,而万贯下楼去灶上帮忙。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铺子里的生意已经做了好一会儿了,自从雇了人,如今的王婆婆和岑娘子都清闲许多,王婆婆只需把铺子的门一开,安排清楚今日要做什么,等到傍晚去鱼行、肉铺把第二日要用的东西讲明,他们自己会赶早来送货。
没遇上闹事的客,王婆婆也不需要处处操心,她只管时不时盯一盯,夜里对账。
她如今主要忙的还是新铺子,什么都没定好,幺蛾子又多,恼得她一肚子火。好在那边也不用太早过去,马行街那许多铺子是彻夜开门的,若是一早就动工,到底恼人,王婆婆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
所以当元娘梳洗完下楼,跑到灶上看有什么热闹吃食的时候,被对着灶膛烤栗子的王婆婆没好气的抱怨,“你看看,人家起得多早。”
元娘才不管这些呢,她冲上去抱着坐在板凳上的王婆婆,胳膊环住王婆婆的肩,下巴靠在王婆婆的头上,亲亲热热道:“那还不是阿奶疼我嘛,才叫我能多睡会儿。”
“整个三及第巷,不对,是整个汴京,都寻不出比您更好的阿奶了。”元娘张大双臂,夸张的比划起来。
“哼。”王婆婆半是受用,半是挑刺道:“那我可没有,隔壁的方婆婆不就比我好吗,她可是能把饭端到孙子跟前,她孙子都不用从床榻上起来,迷迷瞪瞪就喂完了饭。”
方婆婆可是出了名的疼孙儿,毕竟她儿子早亡,孙子也死了两个,老夫妇俩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恨不能宠上天。以至于他家孙儿净会窝里横,出去了就知道被人欺负,涕泗横流,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骨头。
要不是有阮小二,还不知道会被怎样欺负呢。
元娘半边身子都倚靠在坐着的王婆婆身上,眼珠子提溜一转,当即道:“那哪是疼,真正的疼爱要像阿奶您这样,一味宠溺只会将人养废,还得教。要不是您教得好,我和犀郎会这般出众吗?”
她眉眼精致,说话时,神态流露着一丝狡黠,看着乖乖巧巧,其实最聪明,很会忽悠人。
王婆婆一眼看穿她,却还是被恭维得周身舒畅,嘴硬道:“厚脸皮,怎么还把你自己也夸上了。”
但王婆婆手上却剥开栗子,递到元娘嘴里。
王婆婆手粗,不怕烫,她剥得轻而易举,元娘却被烫得跳起来,手捂着嘴,可劲地咬栗子肉,且大口吸气,试图把滚烫的栗子肉给吹凉。
虽然被烫得泪花都出来了,但元娘咽下以后,依然缠着阿奶撒娇,“还要还要。”
她真的永远挚爱烤栗子,甘甜发糯,越吃越甜,还有烤过的木炭香味,天冷的时候吃,整个人都暖呼呼的。
王婆婆干脆给了她一把。
元娘心满意足,递还给阿奶,让阿奶帮自己剥壳。
“懒猫。”王婆婆念了句,脸上却是笑的,帮她剥壳的动作就没停下过。
元娘嘿嘿直笑,装得无辜懵懂。
她还问了阿奶今日早食吃什么,毫无疑问,还是吃外头铺子里卖的,无非是油炸三色,油条、油饼这些,炸得金黄香脆,味道是不错的,但日日都是这些,不免有些腻味。
元娘才不敢有意见,说了以后,肯定会被近来脾气不好的阿奶骂。
她才不傻!
全家里,最会审时度势的就是元娘。
也得亏有她,平日里最闹腾,要不然家里安安静静的,半点热闹气都没有。怨不得王婆婆骂她最多,也最疼她,谁不喜欢娇娇俏俏,还爱撒欢的孙辈。
没一会儿,就到了陈括苍平日用早食的点,他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