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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抬手让他们起来,也正是他们低头弯腰的时候,叫官家瞧见了魏观,想起了还有一门亲事呢。
既给了恩旨,不如施恩到底。
官家又唤魏观上前,亲口道:“陈氏满门等了十多年方才洗清冤屈,又逢嫁女,阖该热闹一些。既然你先前向予请旨赐婚,予便一应代劳了,你们二人的昏礼由大宗正司比照县君婚仪规制置办,妆奁亦从予的内藏库中出。”
他赐下的这份恩典,不仅是魏观,就连魏相公都要上前谢恩,陈括苍自然也是代姊谢恩。
官家又接连下了几道旨意,如此这般才算完。
但这样一折腾,天色已渐渐染上昏黄之色,想要用完宴席是不大可能了。
否则,属于新科进士们骑着高头大马在主街出行的风光,就只能在夜里进行,锦衣夜行,岂不憾然?
故而,官家大手一挥,直接赐花,让他们簪花游街去。
官家甚至平易近人地出言调侃,让陈括苍和孙令耀回头定要宴请一众进士与诸科及第者,否则来日众人一回想可得腹诽他们二人。
至于魏观,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生三大喜事他已有了两件,遭人排挤一二日也是阖该。
官家有意体恤他们,玩笑了两句,众人自是配合地哈哈大笑,纷纷拿魏观调侃。
而魏相公左右的同僚也都向他贺喜,同他拱手敬酒。
魏相公能说什么呢,官家都已经下旨,事情已成定局,不论他对此满不满意,都不得不笑呵呵地喝下敬酒,再附和两句,言说自己如何高兴。
哼,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着温良,实则主意正得很,哪会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闻喜宴上请求赐婚,怕是早就筹谋好的,先前种种,不过是为了迷惑他,叫他放松警惕罢了。
魏相公喝着上好的佳酿,却觉得如鲠在噎,眸光扫过魏观,便不自觉咬了咬牙,可心里则是淡淡的满意自豪。能把他也给蒙骗过去,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并非从前以为的不知变通之辈,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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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陈家的时候,却是一道又一道的圣旨。
先是给元娘和魏观赐婚的,元娘只是讶然片刻,并不觉得多惊愕,魏观既然应承他,自然会将所有阻力除去,当众向官家请旨赐婚,此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但她挂念的却是另一桩事,婚事哪有家人性命要紧。
而岑娘子却安定了些,既然官家下旨赐婚,就算事情不成,也不会波及到元娘身上。
在几人忐忑等待中,第二道圣旨临门。
接着是第三道……
接完旨,香案上的香还在燃着,陈家院子里的几人却觉得飘飘然,连站都要站不住。期许了许久的事,蛰伏了十几年的苦楚,今日就这样有了定论?
一朝得雪!
如释重负之余,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空虚。
元娘把岑娘子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去和万贯取了茶,想要煮茶给几人喝。
茶才刚煮好,门便被敲响,是有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