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想起早前在车库陆瑾瑜说的话,他说:“她是。”
是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还是那个人没有变,只不过却是十九岁的她。
可是为什么?
“这种情况我更倾向于是人格分裂。”贺赟扶了扶眼镜。
“因为某些原因,她在十九岁时分裂出两种人格,一种照常生活到现在,一种封闭着,直到某个外因刺激,这个意识突然出现,成了主人格,也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样子。
但是从你的表述来看,她并没有这中间六年的记忆,对这个人格来说,她就是突然从十九岁变成了二十五岁。”
所以在“她”看来,她穿越了,其实并不是。
“我的建议是将她带过来,做个详细的检查,对症下药。”贺赟看着眼前的男人。
“人格分裂的危害有大有小,有的可能自残、甚至自杀,不能掉以轻心。”
陆瑾瑜双手交叉搭在桌上,听到自残时拇指轻轻动了动。
室内静默半晌,良久他才终于开了口:“治疗的结果可能是什么?这个人格消失?”
“不好说。”贺赟沉吟,“一般来说会是主人格取代次人格,但是也有例外。”
例外?百分之多少的例外?
陆瑾瑜没问,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即使有,也只可能是个例。
“我会带她来看看,确保她没有自残倾向,至于治疗。”他起身,抚着袖口,一下又一下。
“暂时不用了。”
现在的她,这样就很好。
他想起那双亮晶晶、仿若会说话的双眸,还有夜里抱着他胳膊安然入眠的侧脸,抬步离开。
“今天的对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欸?”贺赟瞪眼,这就要走吗,他话还没说完呢!
可惜陆瑾瑜已经走出了室外,房门阖上,空余他一人对着寂静的屋子发愣。
这人!
贺赟又气又无奈,他不是一向最老成稳重吗,怎么变得这么性急了?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他说!
他低头看向随手写下的病例,神色有些凝重。
次人格突然出现必然有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如果再来一次,又会不会导致“她”消失,这些都说不准。
所以并不是只要不治疗就能永远保住次人格,或许什么时候“她”就像来的突然一般,也消失的突然。
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
贺赟望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多年老友他自认还算对他有些了解,刚才他眼里的波动和在意,他瞧得分明。
他显然已经对那个“次人格”上心了。
厌恶主人格,却爱上了次人格?
他摇摇头,整一个乱字了得。
*
“你知道她的情况吗?”陆哲舟一见到那辆黑色商务车,连忙迎了上去。
焦心了一整天,可算是等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她是从六年前穿越来的?”
陆瑾瑜脚步一滞,她说?
“她跟你这么说?”
“对啊,信誓旦旦,不像是在说笑。”陆哲舟着急,“什么情况?”
陆瑾瑜凝视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没有和他说,还试图在他面前掩饰,却会放心的告诉他……
因为相仿的年纪有共同话题,还是因为“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产生了雏鸟情节?
他垂眸,一言不发绕过他往前走,陆哲舟莫名其妙,这是他也不知道,还是不想和他说啊?
“爸!”他急切的唤了声。
陆瑾瑜停下脚,陆哲舟刚想咧开嘴,就听前方传来一道雀跃的声音。
“回来啦。”
夏沁颜小跑着迎过去,抓着他的手就往里面拉,“我下午做了道小点心欸,特意给你留了,快去尝尝。”
陆瑾瑜和陆哲舟的视线同时落向牵着他的那只小手上,这样自然而然,这样熟络亲密,仿若寻常夫妻一般。
妻子终于等到了下班归来的丈夫,一边开心的跟他唠叨着今天都做了什么,一边兴奋显摆她的成果,随意又温馨。
陆瑾瑜眼里荡起层层波澜,眸底不再清冷,反而柔和得宛如三月春阳。
“辛苦了。”他这么说。
夏沁颜一愣,仰头看着他,忽而笑得格外灿烂,“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