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的勇士。若是可以,我愿意替他去死。”
她眼睛中倒影着月亮,火光微弱地闪,清冷的月色一泻千里。杨雁舒被她的样子吓住,使劲咽下刚喂进嘴里的牛肉。
“我以前是很仰慕指挥使,我也知道是痴心妄想,从来没幻想成真过,如今有机会了,我却不会选择这条路。哥哥是在西夏战死的,我会随军,做一名医士,完成哥哥的愿望。”
杨雁舒楞了神,覃书淮希望柳姑娘的这番言论,能让她也找回自己,一个劲儿鼓掌:“有志气,不愧是汉阳儿女,日后军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找我俩,一定尽力帮你。”
覃书淮不知道,孟济楚没有看出的破绽,在柳姑娘一个女孩眼里,是多么明显,从杨雁舒看孟济楚的眼神,从她俩扛不住孟济楚的一记手掌。她知道,眼前的两人不是别人。
火堆中间烤着全羊,旁边围着酒醉的战士们,拍打胸脯,引吭高歌,歌声凄厉雄壮。
“杀敌虏,覆中原。立军功,莫等闲。还我祁连山,满月雕弓向西看。收我焉支山,不破敌军不覆返。”
混入军营的好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战况消息。
柳姑娘女儿身不便多待,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覃书淮看到她桌上大把的烤肉没动,索性换了个位子,恰巧听到旁边有人聊下次出征的事。
她举着大骨头,蹲在两个人后面:“什么出征?又要走啊?”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样子,声音却丝毫不减弱,让空了两个位子的杨雁舒听得一清二楚:“那不是嘛,匈奴大举南下,趁着我们刚从西夏回来,在边关侵扰百姓,想趁虚而入。官家下令,乘胜追击,杀杀他们的威风。”
覃书淮啃下一块肉,一边嚼一边说:“一鼓作气,再而衰,官家此时发兵,好多将士还没来得及抱抱自家夫人,又被带走,这怨气不得重啊。”
另一人嘘了一声:“小声些,你看,都在装聋作哑,先快活一阵吧。”
覃书淮深觉皇帝这次的决定,非常不英明,转头去看杨雁舒,却没了踪影。
她听到要还要出征的消息后,立马想去找孟济楚,劝他别走。迷失在人群中后,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小兄弟,让你多吃一会儿,怎么找不到路了?才到军营都这样,你想去哪儿?”
孟济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在火光的背面,隔着帐篷,站在阴暗处。杨雁舒装过头去时,已经泪流满面,着实把孟济楚给吓了一跳。
“济楚哥哥。”
孟济楚这才反映过来,她是谁,慌乱看了一眼周围,把杨雁舒拉到身边。若是被发现郡主家的千金乔装到军营,她的名声就不保了。
“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孟济楚同杨雁舒一同长大,一向把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当做妹妹疼爱,他不会找她掏鸟窝,挖泥鳅,却能耐着性子陪她写生,看她煎茶。
“你能不能不……能不能管管书淮阿姊,她和我乔装进来,我有点害怕。”
你能不能别走,能不能带上我。
话到嘴边,她还是说不出口,她知道孟济楚一身所追求的,她明白覃书淮所劝导的,她,只是不甘心。
“覃书淮在万州野惯了,还拉上你。我把你送回去,别怕,她人呢?”
孟济楚替杨雁舒擦擦挂在脸上的泪水,本就在脸上涂了几层泥,现在像是刚在泥潭里进行了一番决斗。娇小的女孩,套在冰冷的铠甲里,更显柔弱。
“别说,你这打扮还挺像模像样,就是有点像杜宇,太娇气,覃书淮手段可以呀。”
两人到饭桌前,旁边喝醉的两个士兵急忙站起,他们顶多前年入的营,见了自己的上司,还是怕得要命,挺胸擡头,努力睁开眼睛。
“刚才这儿的人呢?”孟济楚问道。
“他说,这位兄弟是去找您了,他,他就先走了。”
其实覃书淮并不是自愿离开的,而是被卿远知给强迫带走。
卿远知本就是来向孟济楚道个贺。没想到云生却看到了她。
云生以为自己喝了两杯就酔了,揉揉眼睛,“郎君,见鬼了,我好像看见你的弟弟了。”
“胡说八道……”
卿远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哭笑不得,。这人确实和他有几分神似,却又是完全两个人,像是按照他的模样易容的,技艺还不太精湛。
他笑嘻嘻走过去和覃书淮打招呼:“这位小兄弟生的俊俏,不知婚配否啊,从军了,可就再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