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促的喊声:“会议暂停!大家先休息一下!马上!”
显然,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任何会议了。
田国富得意地笑了:“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明天就下来。你说,是真是假?”
“哎呀我的妈呀!”林增益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甚至带着颤音。
“田书记!这……这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咱们吕州停滞不前的经济,这下有救了!有天大的希望了!”
“可不是嘛!”田国富笑道,“怎么样,接风宴,我来安排,就在市委招待所一号厅,最高规格!”
“不行!”林增益想也不想,立刻反驳,声音斩钉截铁。
“田书记,这事你别跟我抢!同伟现在是检察院的干部,归口市政府这边少,但我老林认他这个人!这第一顿接风宴,必须我来做东!我私人掏腰包,请他去咱们吕州最有名的一品鲜!那里的顶级江鲜,才配得上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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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跟我叫板啊,老林?” 田国富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威胁。
“这事没得商量!田书记,您也别跟我争,谁抢我跟谁急!” 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此刻为了一个接风宴的名头,在电话里争得面红耳赤,活像两个护食的半大孩子。!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最后,还是田国富更老道一些。
“行了行了,别争了!”
“听我的。”
“第一顿,市委、市政府联合举办,官方接风,这是规矩。”
“第二顿,你老林私人请。”
“第三顿,我再私人请。”
“这总行了吧?”
电话那头的林增益短暂沉吟,随即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行!就这么定了!田书记,那我可就先去小招把最大的包厢给定下了!”
田国富放下电话,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谋虑。
他踱步到窗边,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吕州城。 这潭水,表面上波澜不惊,水面下却早已是暗流汹涌。
好几个历史遗留问题,就像几块又冷又硬的礁石,死死卡在航道中央,硌得他这个市委书记夜不能寐。
他需要一把锤子。 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沉重,能砸碎一切顽固阻碍的重锤。 现在,这把锤子,终于来了。
……
与此同时,吕州市政府大楼。 副市长易学习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易学习戴着老花镜,正用一支老旧的英雄钢笔,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城市老旧管网的改造方案。
他是个典型的实干家,对官场上那些迎来送往的虚礼向来不屑一顾。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他的秘书,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崇拜的兴奋。
“易市长,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又是天大的好消息。
易学习眼皮都没抬,只是扶了扶眼镜,声音平淡如水:“说。”
“祁同伟!以前金山县的祁局长,要来咱们市检察院当副检察长了!”
“咔。”易学习握着钢笔的手,猛然一滞。 一滴浓黑的墨水,从笔尖滴落,在文件上晕开一个刺眼的小墨点。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先是极致的错愕,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喷薄而出。
那是一种在孤独的战场上,终于望见昔日战友高举旗帜时,才会有的光。
“消息……确实吗?” 他的声音,竟带上无法控制的颤抖。
“千真万确!林市长刚才在会上亲口说的,高兴得脸都涨红了,当场就宣布会议暂停了!”
易学习慢慢摘下眼镜,用一块绒布,反复擦拭着镜片,动作很慢,很用力。
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那个年轻人为了给马桔镇修一条路,敢指着他这个县委书记的鼻子,拍着桌子吼:“老百姓等不了,这笔钱今天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
后来,也正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成了他最默契的搭档。
一人在明,大刀阔斧。 一人在暗,抽丝剥茧。 两人联手,硬生生将盘踞在金山县和马桔镇多年的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那段并肩作战的日子,是他为官生涯里,最痛快、最酣畅淋漓的时光。
祁同伟高升省城,他由衷为他高兴, 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