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确实不该,也不能大张旗鼓。可越是想通这一点,他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酸楚和不平,就越是浓烈。
为兄弟不值!
“行!都听你的!我马上到!”挂断电话,宋刚看都没看散落一地的文件,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夺门而出!
警车呼啸。一路上,他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的轰鸣是他内心翻涌的怒涛。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见了面,什么大道理都不用讲。
就一句话,兄弟,别往心里去!大不了,这官咱们不当了!
凭你祁同伟的本事,就在我这金山县,照样能活成个人物!
……
加油站的角落,那辆黑色的桑塔纳静静蛰伏,像一头沉默的野兽。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宋刚的警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桑塔纳旁边。
他几乎撞开车门跳下,高大的身躯带着悍然气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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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他一把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蒲扇般的大手伸过去,就要把那个让他牵挂了无数个日夜的兄弟给拽出来,狠狠地抱一下!
然而,手伸到一半,他僵在原地。
副驾驶上。一个年轻姑娘侧头看着他。姑娘明眸皓齿,脸颊饱满,笑容甜美。
可那双清亮眼眸中,却闪动着审视与玩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个闯入者。
宋刚的大脑,瞬息空白。整整三秒。他机械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看向驾驶座。
祁同伟正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就那么看着他。
轰隆!一道霹雳在宋刚脑中炸开——换人了?!陆家那位大小姐呢?
难道……难道同伟这次被撸职,不是因为公事,而是为了这个女人?!
她确实美得惊人,可为了她,抛弃大好前程,这……宋刚脸色瞬息万变,震惊、惋惜、痛心交织,最终汇成一句无声的“兄弟你糊涂啊”。
他张口欲言,却被千言万语堵住,只挤出一句干涩的话。
“陈冰冰,省报的记者。”祁同伟的声音平静无波,简单介绍。
“宋局长,你好。”陈冰冰冲他甜甜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钩子。
宋刚尴尬地挠了挠头皮,目光不受控制地在祁同伟和陈冰冰之间来回扫荡,心里那团名为“八卦”的野火,已经烧成了燎原之势。
祁同伟没理会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推开车门,走下车,给他一个有力的拥抱。
“行了,收起你那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上车,找地方吃饭。”
宋刚被他一句话点破,老脸一红,却还是忍不住拉着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几乎是悲壮的语气问道:“兄弟,你……你来吕州,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什么定下了?”祁同伟故意逗他。
“还他妈跟我装!”宋刚一拳捶在他肩膀上,眼睛却瞬间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你当我宋刚是傻子啊?!我刚在路上,给你市局的老同学去了个电话!”
宋刚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吼道:“省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副处长!正儿八经的正处级!来我们吕州,任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挂职!级别没降,实权比在省里还大了不止一圈!这他妈叫贬黜?这他妈是坐着火箭下来镀金的!”
“小子,你哪里是来混官场的,你是坐火箭的吧,一年前你还是我的下属,还是一个科员,现在已经是正处了,还是是检察院副检察长,你小子真该死啊。”
说到后面宋刚都有点咬牙切齿了,麻蛋,邪修在祁同伟面前都得甘拜下风,叫一声祖师爷。
转而宋刚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个邪修是他兄弟,拉他一把的兄弟。
那股子憋屈、愤怒、不平,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狂喜!是发自肺腑的激动!
祁同伟终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