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军心不稳
“依我看他不是没料到,而根本就是在拿大魏的国运,去赌他一个身后名!”司马昭在旁边听得愕然。他一直觉得,张郃的计策成功性很高,之所以败,偶然性太大。他同样没料到蜀寇竟有办法说降匈奴。而火烧浮桥,将蜀寇大军隔绝在渭北使敌自溃之策,听起来也颇具可行性,甚至堪称周密。毕竟有牛金、毌丘俭率一万多人袭寨,可运送粮草。更有令狐愚、夏侯褒六千人马乘船百艘,在渭水南岸接应,再怎么想也算是可行之策。就算奇袭失败,张郃再引军退还也不成问题,陈仓有万人把守,按理也不应有失。“父帅,今日还收到消息,说蜀寇已占据了细柳与高陵,准备兵临长安。”司马懿点点头:“我大魏关中骑兵丧尽,蜀寇千骑东奔,安定叛附,必然如此。“但如此甚好。“刘禅据五丈塬而守,待诸葛亮大军下陇,是上计。“占据槐里、武功,与五丈塬守望相助,是中计。“兵临长安,是下计。“若行上计,我但保长安而已,不能破走之。“若行中计,我可破走之,更可进兵五丈塬,夺占中洲,在诸葛亮不及下陇前将他逼回塬上。“然而长安近在眼前而不夺,细柳高陵扼守长安险要粮道而不据。“这不是连战连胜,已开始骄矜自伐的刘禅能做到的。“他知武关道难以运粮,认为我几万大军不能久持,所以才占据了高陵,想籍此逼我往新丰就食,用高陵拖住我,不过是自以为是。”司马师陡然疑惑:“父帅刚不是还说,未战而先虑败,难道不应去疏通粮道,先立于不败之地”司马懿笑了笑:“我斩孟达不过携一月之粮,可需要什么粮道“刘禅欲以高陵拖延时间,等待诸葛亮下陇来援。“这是不能知己知彼,错估了他的形势,又错判了我的抉择。“此乃下计。“我破之必矣。”“孤心有不甘。“阿斗既斩曹真,那么诸葛亮夺取陇右就不成问题。“阿斗亲征,志不在小,陇右一旦被蜀军夺下,诸葛亮必挥师下陇,与阿斗共取长安。“我大军往夺襄阳,曹魏必大举豫州、南阳,甚至淮南兵粮来救。“如此,曹魏便无法再调集资源入关中,往救长安了。“我大吴若能夺下襄阳还好说,可万一夺不下呢“自己损兵折将,空耗钱粮。“却反而助阿斗与诸葛亮拿了长安,不是纯纯被阿斗与诸葛亮利用了”之所以犹豫,便是他对吴军能否夺下襄阳太有疑虑了。他一开始的设想,是蜀汉与曹魏至少鹬蚌相争僵持消耗个三四个月。最后蜀军牵扯掉曹魏大部分兵马粮粮,结果无功而返,而他则可从中渔翁得利。结果没曾想,孟达被司马懿二十日攻势直接斩首。更没曾想,阿斗亲征阵斩曹真。他的计划一乱再乱。如今进取襄阳,为阿斗徒作嫁衣的可能性着实不小。“至尊,曹真虽败,但长安以西尚有堡垒要塞,没有一两个月绝难攻下。“按时日算,司马懿此时也应到长安了。“以司马懿用兵之奇之勇,蜀主至多不过夺下陇右而已。“我大吴与蜀国盟好,蜀国孱弱,若能夺下陇右壮其羽翼,必能使得魏朝全力西顾,于我大吴也是有利而无害。“观魏朝善统兵者,唯曹真司马懿二人耳。“今曹真已死,司马懿将来必久驻长安。“若我大吴能夺下襄阳,将来再进取南阳,居于淮水上流,则合肥亦不足为患。”陆逊作为保守派,虽不愿支持孙权举全国之力,尤其是消耗江东的兵马钱粮强行与曹魏相抗。但取下襄阳合肥,以汉水、淮水作为长江防线的缓冲,对于江东来说是绝对有必要的。孙权看着滔滔江水默然许久。一直到日落时分,望着江中残阳倒影被惊涛一下下拍碎,才终于下定决心:“便取襄阳。”陆逊闻言暗松一气。然而还没等他这气松完,孙权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孤要亲征!”陆逊闻声愕然。…上雒。司马懿百骑夜至。司马师司马昭兄弟蹑踵出迎。“阿父,大事不好了!”司马昭才十八岁,不是沉得住气的年龄。“何事惊慌”司马懿略一皱眉,对次子的表现有些不满。“阿父,张郃死了。”司马昭见父亲皱眉,顿时立正身形,努力平稳气息。“张郃死了!”这次却是轮到司马懿为之失态了。半月前他收到天子诏书,命他速引轻骑到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