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气壮地道:“我的袖子太窄了,放不下。”
谢恒殊嘴角微抽:“你还挺有道理。”
他说完就要伸手把布条拿出来,阿菱却握着他的手不放,谢恒殊扯了两下没扯动,对上她佯装无辜的神色,轻轻磨了磨牙。
阿菱狡黠地一笑,颇有种报了仇的快感:“帮个忙而已,殿下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直到屋外响起一道声音:“殿下,郑山长请您午间去郑家用饭,不知您意下如何。”
谢恒殊微眯了下眼,忽然一笑:“好啊,我这就去。”
阿菱意识到不对,赶紧去抢他袖子里的布条,这回谢恒殊却轻易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呼吸轻轻扑在她的面上:“你不是让我帮帮你吗?我保证好好帮你保管,一定不在酒桌上掉出来。”
阿菱脸颊烧得粉红,急得直往他身上靠:“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快还给我。”
谢恒殊趁势将她抱进怀里,手掌囚住她的腰,低头问她:“还闹不闹了?”
阿菱不服,皱了下眉:“是你先笑话我。”
谢恒殊冷笑:“你就知道跟我较劲。”
谁敢跟他较劲。阿菱心中腹诽,也知道跟他硬来没什么用,绷紧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杏眼圆睁,仰头一声不吭地看他。
谢恒殊:“……”
谢恒殊挪开目光,把人松开,口气生硬:“不吃了,回去。”
袖子里藏着人家裹胸的布条,这种事谢恒殊还是第一回做,出了屋子走到众人的视线中才感到些微的不自在。带着温度的软布贴着他的胳膊,想到此物刚刚缠在何处,熟悉的燥热感又顺着脊背爬上来。
书院的弟子上前来跟他说了些有关献书的事,谢恒殊听得心不在焉,只觉得今天的日头还挺烈的。阿菱一无所知,走路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些,缠胸的时候缠了两道,她急着回去把另一块布条也解下来。
解蛊之后,两人便再没有同床共枕过。谢恒殊原以为这样是摆脱了束缚,一段日子下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大适应。阿菱的睡相很好,夜里很少翻身,而且她觉沈,轻易不会醒过来。有这么一个睡得香的人在身边躺着,似乎自己也更好睡些。
谢恒殊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冒着这些念头,忽然有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菱已经换回了裙衫:“殿下?殿下?”
谢恒殊回过神来:“干什么?”
阿菱冲他伸出手:“还给我。”
谢恒殊静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拿出来丢到她怀里,顺道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阿菱当然不能说自己怕他不肯还,笑着转移话题:“殿下,你这几日是不是睡得不大好?”
谢恒殊瞥她一眼,口气也软了些:“嗯。”
阿菱倒不是自己看出来的,她是听吴福全在那里念叨过几回:“要不要让医官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
谢恒殊语气淡淡的:“不必,我只是不大习惯一个人睡。”
阿菱没想到谢恒殊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张大了嘴,她这副模样看得谢恒殊好气又好笑:“闭眼,不许这样看着我。”
阿菱怕他恼羞成怒便乖乖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他推开长榻上的几案,带着她躺倒下来。谢恒殊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就萦绕在她鼻息之间:“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你比谁都懂事。”
他的动作并不过分,只是用五指轻轻梳着她的长发,阿菱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觉得这样还挺舒服的,便任由他去了。就在阿菱快要睡着的时候,谢恒殊捏住了她的鼻子,纳闷道:“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好睡?”
阿菱语音含糊:“累啊,走太多路了。”
谢恒殊居然有些嫉妒,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阿菱强撑着精神:“殿下你睡不着吗?”
谢恒殊:“嗯。”
阿菱实在是困极了,敷衍地擡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睡吧。”
说完,阿菱倒头就睡。谢恒殊失笑,倒是没有再折腾她,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困意渐渐袭来,对着视线里晕开的花纹慢慢阖上了眼。
离开河间府的前一日,谢恒殊与阿菱去郑家辞行。马车行至长街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了另一户人家,两队人马僵持片刻,对面马车里的女人似乎说了一句:“请殿下先行。”
吴福全在车外轻声提了一句:“是林家的马车。”
谢恒殊没放在心上,他们先进郑府,没一会儿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