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啧啧称奇之际,酒馆门口忽然走进一年轻后生,眉目清秀,步履轻快,正是李醉仙的关门弟子——肖遥!
肖遥一眼便瞧见师父正酣畅淋漓地饮酒,顿时眉头紧锁,快步走到李醉仙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
“师父,您怎么又喝上啦,早上不才喝过一大坛吗?”
此言一出,酒馆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惊呼声此起彼伏:
“什么?早上才饮完一坛!中午居然又跑这来喝上了?这喝的哪里是酒啊,简直就是命啊!”
“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般酒量,简直闻所未闻!”
“莫不是酒仙转世?否则怎能有如此海量?”
……
众人议论纷纷,李醉仙却全然不予理会,他冲肖遥咧嘴一笑,道:“乖徒儿莫要大惊小怪,为师这身子骨硬……硬朗得很。”
肖遥没好气地说道:“身子骨再硬朗,这般喝法,怕也是遭不住。您就少喝点吧。”
“好好好,为师知道了,再饮一碗,一碗就好。”
李醉仙说着,一仰脖子,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正要去拿桌上的酒坛,肖遥眼疾手快,一把将酒坛抱了过去。
“您刚才说了,只饮一碗就好,不能再喝了!”
“我……我说了吗?”
“说了!”
“乖徒儿你……你先把酒坛子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不行!反正你今天不能再喝了!”肖遥态度坚决。
“嘿嘿,乖徒儿,就再……”
李醉仙正欲与肖遥磨嘴,忽然目光一凝,透过酒馆的窗棂,瞥见街上一道身影匆匆而过。那人身着灰袍,头戴斗笠,面容隐于阴影之中,步履匆匆,形迹颇为可疑。
李醉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放下手中空碗,打了个酒嗝,说道:“为师先去趟茅房,这……这酒你且替为师好生保管,为师回来再喝。”
言罢,不等肖遥回过神来,李醉仙已经溜出酒馆。
他虽看似醉意朦胧,但步伐却稳健如常,待肖遥追出酒馆,其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之中。
肖遥怀里抱着酒坛,站在路中央,望着李醉仙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满腹狐疑:“茅房又不在那边,师父这是怎么了?”
李醉仙悄然尾随那灰袍人,宛若一片落叶随风而行,未发出半点声响。
灰袍人穿街过巷,步履匆匆,最终停在一座高门大户前。
这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宅院,门庭森严,黑漆漆的大门紧闭,大门上方挂在一块牌匾,牌匾刻着两个气势恢宏的金色大字——梁府。
宅院门前两尊镇门石兽威风凛凛,目光如炬,似在守护着这座深宅大院。
灰袍人驻足门前,忽地转头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最终落在了李醉仙的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显然对这位看似醉醺醺的老者起了戒心。
然而李醉仙却是不慌不忙,非但没有避讳,反而装作醉态蹒跚,跌跌撞撞地朝灰袍人走去。
行至灰袍人身旁时,他故意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浓烈的酒气顿时弥漫开来。
灰袍人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侧身避让,似不愿与他多作纠缠。
李醉仙见状,笑嘻嘻地拱了拱手,语气含糊地说道:“官爷,可……可否赏老叟几两酒钱?老叟今日手头紧,连口酒都喝不上了。”
灰袍人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冰冷而沙哑:“去!莫要在此碍事!”
李醉仙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走去,口中还喃喃自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待他走远,灰袍人这才收回目光,上前几步,抬手在那黑漆漆的大门上轻叩三下,节奏短促而有力。
不多时,大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探出头来,将灰袍人打量一番,问道:“你找谁?”
灰袍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请转告梁大人,西蜀故友冷青衣冒昧求见。”
“门外等候!”
小厮言罢,随手关上了大门。
过了没一会儿,大门再度打开,相比刚才,小厮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他将门打开,向着灰袍人躬身一揖,恭敬道:“冷先生,老爷有请!”
灰袍人微微点头,闪身进入门内,大门随即紧闭。
这一切皆未能逃过李醉仙的眼睛。他虽已走远,却借着街角的阴影悄然回望,将灰袍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来自西蜀,身体散发着一丝鬼气,莫非是鬼教徒?
不是说这皇城中的鬼教徒已被宸王殿下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