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露馅
几日后
“大师兄,怎么样,我这新做出来的自动扇风机关?”
河岸边,江飞星得意洋洋地拉着郑修则前来参观他精心布置的装置——只见三排药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医棚下方,每个药罐下面都是一个红泥土坯火炉。
火炉前方各有一把大蒲扇,正一同“刷刷刷”地扇扇子。也不见人,只听着扇子的响声,场面非常诡异。
“上回光顾着说话,我把几罐药材给熬糊了。浪费了药不说,还耽误病情。”
江飞星说着,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想着——为了熬药,要两个人在这里一刻不停守着,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实在是太浪费人力了。正所谓‘人有三急’,功夫再高难免也有打盹走神的情况,我就连夜……”
“好了好了,你就说说你这机关到底能干什么吧。”
郑修则一早到现在为病人看诊,就没有休息过,实在没功夫听他长篇大论。
“大师兄你看,我在这每个小药炉前头,就安排了一把蒲扇。蒲扇后面是牵引的机关,通过连接在后面的木杠,可以一同扇风。甚至可以通过风力的大小,来调解火候大小。木杠是连着上面的房梁的,这才是这个机关的‘机枢’所在。”
江飞星指着医棚上方的木梁说道。
“那这个木杠是什么力量来推动的?你不会让你小师兄在外头推磨吧?他人呢?”
从刚才开始就没见到顾修文那厮,郑修则正奇怪呢。
“怎么可能,我和小师兄‘兄弟情深’,怎么舍得把他当做驴来用。”
江飞星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指着外面道,“大师兄跟我出去一看就明白了。”
郑修则从小将他带大,江飞星的一举一动他哪里有猜不到的道理,心想这小子八成又“坑”了顾修文一把。
这顾修文从小就自诩聪明绝顶,最后却总是不知不觉被江飞星这小滑头给带到坑里。
从小到大,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当江飞星带着他绕到了医棚的后方,一个巨大的水车正在运作,哗哗地将一旁的河水车到棚顶上——原来那总“枢机”就是靠外头这个水车的水力来驱动的。
再看顾修文,站在高台上,两手搭着阑干,正满头大汗拼命踩水。
平日里从不离手的扇子被|插在身后的腰带上,衣服下摆和袖子都高高地撩起,整个人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哪里是个风流书生,分明是个铁匠铺的苦力!
“小师弟,你说有了这个玩意我就不用费劲吧啦总盯着药罐子。但是我怎么觉得这样更累了?我这要踩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事啊?”
顾修文抹了下额头,一甩手飞出一串汗珠。
“等这批药都烧好了,师兄你就可以下来了。一回儿改小火炖,就没那么累了。”
“什么?江飞星你拿我当驴呢?这还不如我们两个就在前头看着呢!”
顾修文气急败坏地骂道。
郑修则忍俊不禁地将脑袋别到一边,一手捂着嘴巴,肩膀不住地抽动。
江飞星笑着走上前去,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扁嘴的小茶壶。他从顾修文腰间抽出扇子,用力地在他脑门后面扇了好几下,“喝口茶消消气。大热天的,动什么肝火呢?”
“不行!我下去,你上来!我腿都软了,我……我还要上茅厕!”
“哎,我知道小师兄你累。这个机关只是第一代,我这不是正在研究第二代嘛。我要是上去拉磨……踩水车,又怎么知道哪里要改进呢?是不是啊大师兄”
江飞星嬉皮笑脸地从台上跳了下来,把扇子对着郑修则用力地扇了好几下,“大师兄,我有事儿求您……您看吧,这么使唤我们小师兄,确实不是回事。我想过了,把药棚挪到西面去,利用我们后面河岸的落差,让水流自然冲进下来,这样就不用人一直踩水了。而且机关也可以进一步改进,利用齿轮来调解水力和风速。只要提前设定好每一罐药需要熬制的时间,后面就基本用不着人力了。”
“嗯……所以呢?”
郑修则双手放在身后,用近乎溺爱的眼神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江飞星,“你要求我什么?”
“大师兄,我没钱了。”
江飞星伸出右手,搓了搓食指和拇指,“就这第一代机关,还是我自掏腰包弄出来的。要是想要进一步改进,要买很多东西呢。木材啊,绳索啊……您看,我这说到底,也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