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江飞星有感而发地说道。
郑修则闻言,眼皮一跳。
江飞星说罢,自己倒是不在乎地笑了笑,走到划桨的小姑娘身边蹲下道,“漂亮小姑娘,哥哥来帮你吧。”
小姑娘掩着嘴笑了笑,很干脆地和江飞星互换了位置,“公子替阿奴划船,阿奴给公子唱歌曲子吧。”
说罢,这个叫做“阿奴”的小小女孩用扬州方言唱了起来,“七月里来荷花香,河西的妹妹来送郎。有情人呀我不讲,哥替妹妹来划桨,妹帮哥来把歌唱。杨柳叶子青啊呀~”
歌声清脆,曲调悠扬,像是一朵栀子花,在夏日的夜间透着霸道的芬芳。
因为用的是方言,林修娴刚开始没听明白,过了一会儿咂摸出味道后,眼睛一点点地睁大——想不到这小小姑娘居然会现编了情歌来调戏江飞星这个陌生男子。
她是大家闺秀,又是名门正派的大师姐,从未见过有年轻姑娘做出如此“越矩”之事,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至于顾修文则彻底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喃喃自语道,“山下的女子,果然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至于被“调戏”的江飞星则哈哈一笑,卖力地划着船桨道,“唱得好,再唱一个!”
小姑娘拍着手,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调子接着唱了起来,“月下芙蓉牡丹开,小小的郎儿还不来,阿妹有言不敢开,拔根芦柴花儿……”
歌词越发大胆起来,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一曲唱毕,小船也划到了画舫旁。画舫周围的水面上,荡漾着百馀盏各色荷花灯,发出的点点光芒,将画舫趁得犹如水晶宫殿一般。
一靠船,还不等画舫上的人来栓绳子,林修娴就施展了轻功,一马当先地飞身而上,一张俏脸因为害羞而显得红通通的,步履匆匆往甲板方向走去。
江飞星本来还想对那小姑娘说几句话,不等他开口,就被顾修文拉着一同跳上了画舫,追着林修娴去了。
郑修则依然殿后,缓步上了画舫,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就往身后抛去。
叫做“阿奴”的小姑娘伸出双手接了,发现居然是个五两的小银锭后,惊讶地说道,“公子,船资用不了那么多。”
“知道。”
郑修则微微侧过脸,挂在画舫上的灯笼投下冷峻的身影,“这是那两首歌的赏银。”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奴从小生在烟花之地,自然知道郑修则言语里的含义,小嘴当即往下一撇,哭哭戚戚地说道,“我不是卖的……我是真的看着那小公子生的好看,与他玩笑罢了……”
可惜,那一群人此刻早就远远地走开,再也没人听一个划船小女孩的心声了。
沿着船舷走了两步,一上甲板,就感觉豁然开朗起来。桅杆上挂满了灯火,有鱼儿灯,龙灯,牡丹灯,将整个画舫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船舱内的包厢里,丝竹之声中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
一行宫装打扮,犹如天上仙女一样的女子鱼贯而出,各自的手中端着玉杯银壶,金桃鸭梨,冰菓点心从他们身边经过,留下浓浓的胭脂香味。
“真是……各有千秋啊……”
顾修文眼睛都看直了,直到那些女孩子拐到了船舱后面,才把眼珠子收了回来。
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嘴巴,好像今晚除了这四个字,就不会说别的成语了。
莫说他了,连身为女孩的林修娴都被船上行走的各色佳人们惊呆了。
要知道林家世代武将,素来简朴。林修娴虽为女子,生活起居也按照父亲在军中的规矩,一切从简从速。上了苍山学医后,更是过上了半修行的日子,黄连树下点青灯,何尝见过如此奢靡颓废的一幕。
只见那些打扮的妖娆多姿的女子们,她们或是弹琴,或是吹箫,有人在船舱中央翩翩起舞,有人则站在灯火边,用银色的剪子剪去蜡烛的灯花。
无一人不美,无一人不俏。说是人间,宛如天上。
倒是江飞星,可能因为小时候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比普通人多了些见识。他笑嘻嘻地环顾了一圈后,就开始四下里找人了。
“宋公子他们在哪里呢?按说他是扬州首富的世侄,应该是贵宾吧……啊,宋公子!”
看到正前方二楼包厢里坐着的一行人,江飞星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坐在上面的宋锡可是自打他们一上甲板就看到他们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派了明松下来迎接。
明松下到一楼,将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