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篮子,来到小巷口子。想要问问附近的人家,柳家在何处的时候,走了半天楞是没有见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他在这阡陌交通的江南古巷里转了两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胭脂桥附近。
此时,桥上正有一人拾级而下。江飞星大喜赶忙上前想要问路,在看到来人之后,却是一楞。
“宋公子”
“江少侠”
两个年轻人站在青石板台阶上面面相觑。
来人正是前几日在江飞星这里受尽鄙夷的宋锡。
他今日没有带着侍童和侍卫,独自一人撑着素净的油纸伞,手里和江飞星一样,也带着香烛和纸钱,还有折耗的莲花元宝。
“我……今天是柳姑娘的头七,我来祭奠她一下。”
见着江飞星,宋锡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有些慌乱。他低头,右手伸进左手衣袖里胡乱摸索了一阵,接着低声“啊”一下了,指着装香烛的篮子说道, “顺便送些奠仪,聊表慰问。”
“……”
江飞星无言地望着他,发现他急得额头上都出细汗了。
宋锡走下两步来到江飞星面前,从上往下看着他,满脸都是窘迫。
“其实那天我……”
“其实那天是在下对宋公子无礼了。”
不等宋锡开口,江飞星就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东西往桥下的石墩上一放,然后伸出双手,对着宋锡深深作揖。
宋锡楞神。
“之前是我胡乱猜测,又向宋公子乱发了一堆无名的火气,是在下莽撞了,请宋公子见谅。”
说着,把腰弯得跟更低了些。
“这话怎么说的,江少侠真真折煞我了。”
宋锡急忙把伞一扔,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指尖相交的刹那,两人俱是一楞,然后迅速地各自将手抽了回来。
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那日我回去想过了。”
正确地说,是江飞星这几日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凭什么对人家宋公子生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初见宋公子后,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私下里就将我们当做了朋友……总之,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小人之心了。”
江飞星惭愧地说道。
那天从拢秀山庄回到城外医棚,一连几天他都闷闷不乐,连研究到一半的“水利扇风机二代”都不能让他提起精神。
结果还是病愈的林修娴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大师姐说的没错,他这可不是仗着人家宋公子脾气温柔好说话,就将阿奴和柳娘的死都迁怒到无辜之人的身上么。
还有柳姑娘的孩子,好大一盆污水,就怎么轻易地往人身上泼,难道男子就没有“名誉”这一说么
一番话说都让江飞星头都擡不起来。
“江少侠可别这么说……你把我当朋友,宋某很是高兴。”
宋锡这几日过的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柳娘突然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肚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孩子——这一切都让他愧疚,悔恨又疑惑。
让他耿耿于怀的,还有江飞星鄙夷的眼神。
就像是江飞星说的那样,他又何尝不是总隐隐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江少侠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柳娘的死,和“朋友”的鄙视,让他这几日心绪难宁。
算了算时间,今日已经是柳眉霜姑娘头七的祭日了。于是他一早就让柏树去置办了祭祀要用的东西,打算柳家来给她上一炷香。最重要的,是来向柳家人打听她的身世。
他又怕被老何知道了会问东问西,甚至一状告到父王那去,惹出一堆麻烦。就干脆一个人都没带,独自前来。
在这里会遇到江飞星,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举止都有些呆滞起来,失了往日的洒脱。
这两人本就彼此都存着些好感,既然话说开了,前几日的种种不愉快,相互一笑,算是泯去了。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两人手里拎着的几串纸钱被吹得绞在了一起。
江飞星着急慌忙地想要将它们扯开,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差点将钱串扯断。
“别拉……我来。”
宋锡急忙制止了他。
现在还是八月里的天气,又是午后,炙热的太阳将两人的脸都烤得微微翻起了红色。
河边桥下只有一颗不高不矮的柳树,既遮不了阴,也挡不住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