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顿时锐减,虽然嘴里还是“哼哼哈哈”地喊着,却是不敢再鲁莽地直接冲上来了。
就在江飞星和顾修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再接再厉,直接杀出去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嗓音从后门处响起。
那嗓音是如此浑厚而悠长,就像是他们下午在马解场里听到的号角声一样,带着远古的质朴和苍茫。
一听到那声后,屋子里那些拿着武器的汉子,包括手持着软鞭,打算找个机会下手的阿兰达雅都放下了武器,右手覆盖在左边的胸口,低下头,对着屋子后门的方向毕恭毕敬地站着。
江飞星疑惑地看了看顾修文,两人都屏息凝神,脚下踱着罡步,警惕着那黑洞洞的地方望去。
一个老人,一个穿着长长灰色衣袍,头上层层叠叠地缠着几层布巾的老人正背着光,迈着稳重的步伐从打开的后角门里走了出来。
一直等他走到亮处,江飞星这才认出他来——他不就是吹号角的那个老爷爷么
之前隔得远还瞧不真切,这么近距离地一看……那就更参不透他的年龄了。先不说脸上的层层皱纹,光看他那双蜡黄色的,却透着说不出的光芒的眼睛,竟让人怀疑他活了可能有百年千年那么久。
想到这里,江飞星猛地一惊,再看看四周,哪里还有那些汉子们,屋子里只剩下他,小师兄,阿兰达雅和这个诡异的老头四个人而已。
不但如此,屋子里又被人重新放上了一张新的桌子,点上了蜡烛,橙色的灯火正一跳一跳的,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土黄色的墙壁上。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顾修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与江飞星互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蹦出三个字:巫祝术!
巫祝术,又称做祝由术,是一种可以追溯到上古的巫术。正所谓“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 (注释1)也可以说是它们道医的先祖,算是天医门的本源之一了。
江飞星万万没想到在这个番人坊里会有能够施展巫祝术的人,还差点让他和小师兄着了道儿,不由得面色一僵,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顾修文也同样如此,他从来喜气洋洋的脸蛋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警惕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个大冀人。
“二位不愧是天医门的高徒,中了老夫的巫术,居然不过弹指之间就清醒过来。实在让人佩服。”
拿着站着的老头连嘴唇都没动,却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说话的声音。
江飞星猜想一下了,恐怕刚才就是这诡异的说话声,和他那双独特的眼珠,害的自己和小师兄在毫不设防之下着了道儿。
再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小把戏,声音应该是从老人的腹部发出来的。
这老头挺会装神弄鬼的么。
江飞星眉头一挑。
“这位是我们的‘坶侼’。”
阿兰达雅指了指已经坐在上座的老人。
江飞星和顾修文互视了一眼,收了兵器,朝对方作了个揖。
倒不是尊重他是什么“坶侼”,人家年纪那么大了,自己作为小辈,基本的礼数还是应该尽到的。
总算这样一来,屋子里的气氛不是那么尴尬了。
四人落座完毕,老人倒是不啰嗦,单刀直入地表示,想请求江,顾两人帮忙寻找图珠的下落。
若是能够将图珠找出来,他们这一支在大京城的冀人将会倾其所有作为感谢,并且将他二人视作做真挚的朋友,从此愿意为他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挚的朋友’”
“‘赴汤蹈火’”
江飞星和顾修文二人齐刷刷地擡头望着老人身边的圆脸姑娘。
这姑娘刚才的喊打喊杀的样子,可不像是要和他们交朋友的腔调啊。
此时的阿兰达雅已经是羞愧得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我,我领会错‘坶侼’的意思了。”
原来图珠走丢后不久,阿兰达雅找不到她,就跑去求助于“坶侼” ——就是大冀话里的“巫者”,祈求他通过神的力量,给她以启示。
“坶侼”在一番做法后,得到了来自大冀人信仰的的主神“大长天”的指示,说他看见“两个白鹤一样的青年,带着图珠出现”。
她低声说道, “于是我,我就以为……”
“你就以为是我们两个穿白衣服的把图珠给拐了”
江飞星啧啧称奇,这圆脸姑娘的理解能力真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