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上给他们见工的那个女子亲自送进房内。
在此期间,外人无法踏足丹房一步。府内上下的一切事宜,都由春兰夫人掌控。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江飞星急忙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
“你夜里倒是机警,太好了。咱们姑娘睡不着,刚巧鸩浅姑姑也睡不着。他们两个现在在楼上下棋呢。我来给他们泡茶。”
惠儿吹灭灯笼进屋,将双手放在火炉上,一边烘着一边说道, “去把架子上的武夷茶拿来一罐,姑姑和姑娘都喜欢喝这个。”
“这么晚了还喝武夷茶”
下午江飞星已经在这里给柳眉霜熬过一副安胎药了,知道这里名为“茶房”,但实际上什么药材都有,跟半个药房也没有什么差别。
他转身去药柜里抓了桂圆,红枣和刺五加等药材放在一个大茶壶内,用热水冲了之后加上盖子闷好。
“姑娘有身子呢,夜里下棋还是太费神了,喝了这安神茶就睡吧。”
惠儿见她如此乖巧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也别睡了,随我一块去伺候姑娘和姑姑。”
江飞星闻言先是一楞,接着内心直道大事不好。
自己之前只顾着男扮女装就可以瞒天过海,居然忘了一件性命交关的大事——
和柳眉霜不同,那个“鸩浅姑姑”可是见过自己的容貌的!
柳眉霜“遇刺”那晚,在瘦西湖的迎客亭边,就是她接待的他们天医门的一行人,她还主动和师姐搭过话呢。
事到临头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江飞星双手托着放着茶壶和茶盏的托盘跟在惠儿身后,惴惴不安地出了茶屋,拐弯上了楼。
夜里的后花园静得很,他才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三楼两人手谈的落子声。 “嗒,嗒,嗒”的棋子落盘声就像是雨打芭蕉。
惠儿有意要给江飞星脸面,示意她上前倒茶。
江飞星用眼角瞥了正专注于棋局的鸩浅一眼,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上前斟了两碗茶,然后默默退到惠儿身后,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是新来的丫头,精通医术。下午我吃了她开的药,果然舒服了不少。”
柳眉霜端起茶盅浅浅抿了一口,笑着对鸩浅说道, “姐姐你也试试。”
“药茶”
鸩浅放下手中执着的棋子,鸩浅淡淡地朝着江飞星看了过来。
两人手谈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纱灯,淡黄的灯光将鸩浅的容貌照的清清楚楚。
上回在江边匆匆一见,并不看的十分仔细,江飞星这时候才发现,虽然这位鸩浅姑姑颇有些年纪,但美得惊人。
她的美并非是柳眉霜的这种艳光逼人,也不是阿兰达雅的清纯可爱,而是一种让人说不上的韵味。很淡,很薄,但是绝对不乏味,甚至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之后就被深深折服。
上一回见面的时候江飞星以为她差不多是三十五六年的年纪,如今看来,自己是错了。
他根本看不透她的年纪!
只见她伸出玉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还不错。”
“能得姑姑一句夸奖,可见是真的好。”
惠儿推了推江飞星的后背, “快去拜见姑姑。”
江飞星故作镇定,上前道福。
“真是人高马大的丫头……”
鸩浅笑了笑说道。
江飞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你……擡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她看着眼前这个丫头的眼角眉梢,不知道怎么总感觉有些眼熟。
江飞星此时的心跳飙到了极点,他不敢反抗,舔了舔唇,将下巴稍稍擡高了些。
“你是哪里人”
“回姑姑的话,我是山东人,家里本是开药铺的。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和我妹妹一块进京投亲。谁知投亲不成,只好自卖自身,来尹府做工。”
这套说辞是事先准备好的,江飞星镇定地娓娓道来。
为了增加可信性,他还说了两句山东话。他从小在济南附近的芙蓉镇长大,说得一口地道口音。
“山东……难怪如此高大,原来是个大嫚。”
鸩浅点点头。
“这药茶果然不错。你们先下去吧,我再略坐坐就要走了。”
鸩浅说着打了个呵欠。
惠儿极有眼色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