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马厩的弟子来报,说少了两匹马,正是林修娴和江飞星骑惯了的那两匹。
猜忌,狐疑,不信任,各种风言风语在人群之中蔓延了开来,终于宾客们通过些许的闲言碎语得知了这个堪称荒唐的事实。
有人担心,有人扼腕,甚至不少人带着恶意,望向高坐在堂上的樊不羁,想看看这位天下第一门派的执掌人,会如何处理这发生在大门口的丑事。
换下红色的喜服,重新穿上素净白衣的,郑修则迈着宽大的阔步走到堂下,跪在一干长辈面前。
他擡起头,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正堂的堂画是林修娴前几日特意调换的,将原本挂着的三清画像恭恭敬敬地请了下来,临时换上了象征美满和谐的和合二仙。披着红色喜字桌帔的条几上,大红彩画的龙凤大红对烛已经烧了一半,红色的烛泪爬在黄铜烛台上。
所有的桌椅都被换上了鲜艳的刺绣桌帔椅帔,梁上和窗户上扎着彩绸,将原本肃穆到近乎无趣的正堂渲染的热闹无比。
所有的一切都是红色,除了此时此刻的郑修则。
“弟子无能。大婚之日,妻子远走,师弟失踪。一切都是弟子的错。是我往日管教无方,养的师弟他任性骄纵,放荡不羁。以至他无视纲纪,践踏教规,做出此等败坏人伦道德之事。”
面容俊秀的男人跪得像挺拔的翠竹,通过微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手指诉说这他内心的激动和不甘,看得一遭女弟子们忍不住地叹息,恨不得以身相替,带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和屈辱。
“修则……”
樊不羁沈痛地叹了口气。
因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弟子,所以他这些年万事不管,一心修道炼丹。如今看他遭受如此重创,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越发心疼不已。
坐在他身边的林社更是一脸的惭愧,用手扶住额头,不敢与郑修则对视。
一个待嫁的闺女,在拜堂前和一个年轻男子一起消失,这背后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这位久经沙场,几回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老将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何况眼前这个被抛弃在礼堂上的年轻人。
“天医门第九代大弟子郑修则,在此祈求掌门人……”
郑修则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咚咚咚”的声音直敲进众人的心底。
“请掌门对天医门不肖弟子江飞星,发出’江湖追捕令’。以整个江湖之力协助,追回我未过门的妻子,林修娴。”
“大师兄……”
站在众弟子前头的顾修文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郑修则居然会这么做。周围的一种江湖人士也是议论纷纷。
要知道“江湖追捕令”在江湖上的地位,堪与朝廷的海捕通缉等同。上了“江湖追捕令”的人,可就是整个武林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意味这小师弟基本从此在江湖上就是寸步难行,若是能够将他生擒,或者取其首级者,就能来到天医门朝樊不羁邀功。
大师兄真的是恼极了,事情的因果还未可知,怎么能如此决绝呢。
顾修文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掌门,林将军,郑伯父,如今当务之急是将他二人找寻回来,辨明缘由。等一切尘埃落定,或打或杀,或是逐出师门,自有定论。”
“修文言之有理!”
到底是宝贝了十多年的师侄,又是师兄的唯一嫡传弟子,樊不羁便是再如何体恤郑修则,也不想轻易对江飞星下死手。
听到顾修文此言,立即骑驴下坡,赞同地说道, “传我的令,天医门上下即日起,所有分坛,分舵弟子协同找寻林修娴和江飞星二人,尽快将他俩带回苍山,交由本教长老们处置。”
众弟子们齐声俯首称是。
郑修则不甘地咬了咬牙,也随着众人一起俯首。
一场原本应该欢欢喜喜的盛大婚礼就此落幕,众人鱼贯而出,有些摇头叹息,有的一脸促狭,更有些人聚成小股,谈得眉飞色舞。
顾修文跟在郑修则后头踏出正堂,他想要上前安慰,却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着实打了大师兄的脸,正在踌躇不定之际,只听耳边传来“轰”得一声巨响。
被这响声震动,所有的人一时间都纷纷擡头,只见一簇簇绚烂的火花从后山直冲天上,照亮整个天际。
“是花火……”
顾修文楞楞地说道。
最初的震撼过后,只见一片耀眼的黄色夹杂着乳白色的“天河”从东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