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个没有伤害,没有痛苦的地方。
“我回来了么父王,阿姆,艾丽娅回来了。”
她看着周围的布置,这个房间和她曾经的帐篷是多么地相似啊。墙上挂着马头琴,地上铺着毛织的绒毯,就连墙角的柜子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皮革和奶茶的味道,她甚至听到了转经筒发出的细微声响,那是族里的“坶侼”在念经,他带着父母的灵魂,来到了她出生的地方。
“我来了,你们来接我了,我来了。”
女人瞪大眼睛,高高地举起双手,笑的无比灿烂。
星光消失在女人的眼角,举起的手臂缓缓地坠落。
哭嚎声响起,却不是孩子来到世间的那一声宣告。伤心的林修娴倒在江飞星怀里痛哭流涕,为了眼前这个苦命的女人,也为了她错付了十多年的心。
不远处的某间小屋内,脸上堆满周围,眼睛已经浑浊到几乎让人怀疑他到底活了多少岁的老人放下手中的经筒,对着北方轻轻的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那声音飞过街坊,飞过流光四射的朱雀大街,掠过古老的城墙,往无边的山脉和草原上飞去。
————
几日后,紫禁城皇极殿内
一片青烟袅娜,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殿内的蒲团上。一名内侍跪在殿下许久,终于耐不住心焦,偷偷地擡起头,打着胆子觑视着天颜。
手持着锦盒,看着盒子里那两丸鲜红色,宛如玛瑙的丹丸,皇帝似笑非笑地“哼”一声,吓得内侍慌忙低头。
“尹大勇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皇帝的声音缥缈的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嗓音带着几丝干涩,不过更平添几分威压,让这名寿药监的小内侍浑身颤栗,不能自已。
“回,回陛下,尹公公他因为炼丹费心劳神,以至旧疾覆发,所以无法入宫陪侍,望陛下见谅。”
“为了替朕炼丹而病了么”
明黄色的人影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内侍的面前, “擡起头来。”
内侍闻言,越发惶恐,他慢慢地擡起下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削瘦到极致的脸,与想象中威严的天子样貌不同,皇帝的眼睛很大,比普通女子都来的大的,照理说年过半百的人,不知道时不时常年服食丹药奇效的缘故,望之居然只如同四十许人。
“你想做掌印太监么”
皇帝低下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内侍先是懵懂,接着脸色大变,以头抢地, “陛下,奴才惶恐,奴才不敢。”
“滚出去吧。”
他说着,将锦盒扔在脚边,转身回坐回到了蒲团上。小内侍如蒙大赦,退着出去。
“陛下……”
一个人影从神仙图屏风后走了出来,担忧地看着再一次紧闭的宫门。
“尹大勇应该是投奔摄政王去了。臣派人在尹府监视的人今早来报,说整个尹府都已经人去楼空。尹大勇和他的徒弟不知所踪。”
“呵呵,如今他的‘旧主’眼看就要成大事,自然就抛下我这个‘新主’了。”
皇帝说着,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陛下。”
林社急忙上前,将皇帝搀扶到一旁的矮榻上。
“楞着做什么,快上前来给陛下瞧瞧。”
他回头,对着身后两个做兵士打扮的年轻人说道。
江飞星和顾修文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还是江飞星上前一步,站在皇帝身侧,伸手搭上了皇帝的脉搏。
既不行礼,也不下跪。
林老将军刚要斥责他御前失仪,皇帝倒是大度地挥了挥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江飞星的侧脸。
江飞星搭着脉搏,先是有些迟疑,接着脸色越来越沈下去。
倒是皇帝看着这个年轻人如同白玉一样俊秀的侧脸,不知为何,越看越是欢喜。他擡头,对着林社笑道, “这也是樊不羁的弟子么和令千金乃一门所出。”
“草民的师父不是樊掌门,掌门是草民的师叔。”
不等林老将军回答,江飞星将手从皇帝的手腕上拿了下来说道, “陛下,恕草民直言,您的身子……若是再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下去,恐怕天寿有碍。”
“飞星!”
林军大惊失色,大声斥责道, “不准对陛下无礼!”
“陛下,小子无状,这孩子不懂宫里的规矩。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