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这一举动愈发激怒了对方,楚雁骆面露杀气,扔下脸色已经变得紫涨的周蕊,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狠狠地扎进碧莲的小腹,又顺势扭了半圈,才缓缓将浸染了鲜血的短刀抽回。
碧莲双目圆瞪,面容因极度疼痛而变得狰狞扭曲,她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而后便在周蕊的身边软软地瘫坐下来,全身抽搐不止……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的周蕊不可思议是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早已被吓得血色全无。
楚雁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摔门而去,谁知刚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就被迎面而来的华服青年一拳打倒在地。
楚雁骆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给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捂着一张被打肿的脸,愤怒地瞪向来人:“你疯了吗?楚雁珩!”
楚雁珩却不说话,只捏着拳头紧盯着他,目光中透着滔天的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活活撕成碎片。
楚雁骆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便又释然,半是自嘲半是感慨地冷笑着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六哥,长这么大,我从未伤害过你,亦从未得罪过你,”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难过,楚雁珩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发颤,“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与我作对便也罢了,你又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为何?”楚雁骆先是苦笑,接着又忽然暴怒起来,咬牙切齿道,“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为何命运这般不公,同为皇子,为何从小到大父皇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而你却可以得到他百般的宠爱,万般的迁就,为何有那么多人关心你,疼惜你,而我生来就只能如野草一般自生自灭,受尽众人的践踏与唾弃,尝尽世间的痛苦与磨难……”
“所以你恨我?”楚雁珩眯起眼睛,神情覆杂。
“难道不应该吗?”楚雁骆又是一声苦笑:“倘若不是你抢走了父皇那么多的关注与宠爱,我或许用不着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罪!”
听完对方的这套歪理,楚雁珩更觉匪夷所思,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冷声道: “你恨我,那大可以冲我来,为何要对其他人下手?”
楚雁骆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因为,我想要活下去!”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楚雁珩凝视着他,缓缓说道,“你给颜颜下药,又处心积虑地将其送至楚雁鸣手上,目的就是想利用她让楚雁鸣那厮与周翎产生隔阂,最好是反目成仇,因为,只有当他失去了安北候这个最大的依仗,你才有机会打败他!”
许是被说中了心思,楚雁骆的眼中蓦地闪中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但很快便又镇定下来,他轻轻扯了下嘴角,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楚雁珩没有理会他,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那天夜里,给我送密函的也是你吗?”
楚雁骆一怔:“你怎么知道是我?”
“松香!”楚雁珩淡淡答道,“在素梅手中发现的锦帕,还有别在箭羽里的纸条,以及你模仿陆公子的字迹写的那封书信,我都闻到了一种同样的味道,那就是松香,而这种特殊的松香,是你最喜欢的。你之所以将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于我,便是想借我之手,除去楚雁鸣,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对太子之位也已觊觎许久了吧?”
“是又怎样?”
大概是觉得反驳也没有用,楚雁骆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他立马又话锋一转,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道:“不过,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支持你?”楚雁珩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支持你?”
“就凭这个!”说话间,楚雁骆已从袖袋中摸出一只玉坠,这只玉坠,正是萧沁颜当给万宝当铺的那只。
楚雁珩看着这只熟悉的玉坠,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沈,好半晌,他才冷冷问道:“这玉坠,为何会在你身上?”
楚雁骆却不回答,他一边把玩着掌心里的玉坠,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你也早就知道萧老板的另一个身份……”
“你到底想怎样?”楚雁珩打断道。
“我想怎样,你不知道吗?”楚雁骆声音骤冷,一字一顿,“替我扫清所有的障碍,不然的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楚雁珩一眼,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迈开步子往前走,在与对方擦肩而过时,他忽地顿住脚步,状若无意地将手搭在华服青年的左肩上,稍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