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是那么的短暂和虚无,萧家刚一出事,陆庭之就被父母接走,并迫不及待地与萧家撇清了关系,俩人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在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之时,萧沁颜不是没有怨过她这位庭之哥哥,虽然,这位在她心中好似超人般无所不能的庭之哥哥当时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在她被楚雁鸣掳进那间空无一人的卧房时,她几乎喊哑了嗓子,可她的庭之哥哥并没有出现,最后,是另一位陌生的哥哥救了她,是那位哥哥用累累的伤痕保住了她的清白……
想至此处,心中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她终于缓缓扬起脸,语气与她的目光一样波澜不惊:“可令妹并未主动去寻世子,可见在她心中,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果!”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面无表情地放下那扇厚厚的布帘。
看着那将彼此阻隔开来的布帘,陆庭之的眉宇间笼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转过身缓缓走向自己的坐骑……
翌日午后,就在这支队伍辚辚驶入平京城时,楚雁珩与何顺的快马也终于在浣城追上了那辆匆匆逃往西北的马车。
被帘子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车厢内,时不时地传来周蕊的叫骂声:“我不走,我不走,你们这些混蛋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
陪在周蕊身边的林妈看着她被布条牢牢捆绑着的双手双脚,不无心疼的安抚道:“三小姐,你忍着点啊,待咱们到了西北,一切就都好了……”
“不,不,我不去西北,我不去,”周蕊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去到那里,雁珩哥哥就找不到我了,我要留在京城,雁珩哥哥已经答应要娶我,他会娶我的,他一定会的……”
“三小姐,你怎么还不明白?”林妈抹了一把眼泪,叹着气道,“大公子犯的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若是继续留在京城,估计连命都保不住,更别提嫁予九皇子了……”
“不会的,”周蕊却丝毫听不进去,仍旧固守已见,“我是雁珩哥哥的未婚妻,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
说话间,马车戛然而止,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林妈忐忑地掀开帘子的一角朝外看去,顿时脸色煞白:“不好了,九皇子追上来了,咱得快点走,快!”
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解开周蕊手上脚上绑着的布条,然而见到楚雁珩到来,周蕊就更加不愿意走了,无奈之下,一名护卫只能简单粗暴地把她抱上一匹上好的快马,护着她火速逃离。
周蕊急了,低头朝那名护卫的胳膊就是狠命一咬,不料那名护卫却是强自忍着疼痛,根本不予理会,周蕊不由得愈加气急败坏,她抽出藏在袖中的那把用来防身的匕首,对着身下那匹快马的后颈用力地扎了下去。
马儿冷不丁一阵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后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朝前方狂奔而去,眼看就要撞上不远处的那堵厚厚的砖墙,坐在周蕊身后的那名护卫只得揪住她的衣领,拎着她跳下马背。
恰在这时,楚雁珩与何顺也已甩开其他的护卫追了上来。
“雁珩哥哥!”周蕊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激动,她费力挣脱开那名护卫的臂膀,像逃出铁笼的鸟儿般欢天喜地朝他飞去,然而,就在她离楚雁珩只有几步远时,一支长长的弩箭忽然从不远处的高塔内急射而出,直直插入她的后背。
周蕊痛苦地发出一声闷哼,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最后虚弱地栽倒在楚雁珩的怀里。
她费力地扬起脸,额上已有颗颗冷汗渗出,却仍冲着面前的青年甜甜一笑:“雁珩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对吗?他们说,你是来抓我的,可我不信,这辈子,我只相信雁珩哥哥你一个人……”
楚雁珩没有吭声,只默默地看着她,眼神覆杂,踌躇片刻,方伸手轻轻将她扶住。
许是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漠视与冷淡,又许是长期的爱而不得让她对眼前这位只可远远观望的青年不敢抱有任何奢望,这在外人看来几乎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小的关心,竟让她瞬间湿了眼眶,甚至喜极而泣。
她饱含深情地凝望着面前这张比往日稍显柔和的脸,终于忍不住擡起一只手,似要去感知它的温度与那近乎完美的弧线,然而,楚雁珩却躲开了。
周蕊怔了一下,讪讪地将手收回,苦笑着道:“雁珩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嫁衣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做好了,是我亲自挑选的面料,也是我亲自一针一线缝制的,我真的很想,很想穿给你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件嫁衣我已经偷偷试穿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