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那‘君不见昔日西京全盛时……’吧!”
“遵旨。君不见昔日西京全盛时,汾阴后土亲祭祀。斋宫宿寝设储供,撞钟鸣鼓树羽旗……”
三郎紫岸还是第一次仔细听得此诗,当高力士读至“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飞”时,他不禁潸然泪下……
紫岸凝视着最后一卷浸透酥油气息的羊皮信笺,逻些城的雪水在金城小兕的墨迹里蜿蜒:
“二十三相星斗如流星般坠落于含元殿鸱吻,盟誓碑上的咒文仿佛被岁月侵蚀,褪作龟裂沟壑,这似乎早已注定。那些曾与太极宫共饮命运鸩酒的大臣们,他们的命运如蛛丝般牵连在一起,多达二十余人。如今,已无需一一列举,他们或已化作神都松柏的枝叶,或已融入剑南栈道所载《氏族志》里晕散的墨点之中,悄然离去。”
我披着赤德祖赞亲赐的雪域银狐裘,指尖摩挲你当年赠的鎏金臂钏,在布达拉宫经幡下数着唐蕃商队带来的历书。青稞酒醉倒的深夜,总能听见朱雀大街更鼓穿透八千里云雾......等我,再过几年便归去与你重铸山河!”
紫岸将信纸贴近烛火,恍惚见长安杏花与高原雪霰在焰心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