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柳林镇边缘摇曳。
袁宝深一脚浅一脚地疾行在通往茅屋的土路上,冰冷的夜风灌进衣领,却丝毫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与滚烫。
肩上药箱的带子勒得生疼,但远不及意识中那不断闪烁的警示黄光和【45.5万 \/ 50万】的数字更让她揪心。
她不敢贸然闯入惊扰,只在距离茅屋不远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停住脚步。
这里,能清晰地听到屋内的动静。
茅屋里,摇曳的油灯光线将两个瘦小挣扎的身影模糊地投射在窗纸上。
老者的呻吟已经变成了极度虚弱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每一次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剧烈的呕吐声和腹泻声暂时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恐惧的啜泣,以及她用湿布擦拭、努力喂水的细微声响。
“爷爷…爷爷你喝口水…求求你喝一点……”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得让人心碎。
回应她的,只有老者喉咙里拉风箱般艰难的“嗬…嗬…”声,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小9!”袁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声地在意识中疾呼。
“生命体征极低!”小9的声音也绷到了极限,带着数据流的急促感,
“心率微弱,血压……类似指标几乎测不到!核心体温在下降!邪毒瓦解达到峰值,但……但他的生命之火太微弱了,随时可能熄灭!排出的污秽物蕴含极强的阴性毒素,证明药效确实霸道地起了作用,但……他可能撑不过去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袁宝。
难道……功亏一篑?
她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用尽一切办法强行吊命!
但理智死死拉住了她——此刻强行干预,打断排毒进程,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让残留的邪毒彻底反噬,死得更快!
赌!只能赌!赌他命不该绝,赌那一线生机!
袁宝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靠着冰冷的树干滑坐在地。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的意念集中,仿佛能穿透那薄薄的土墙,去感知、去支撑那盏即将熄灭的生命烛火。
她在意识中疯狂检索着所有关于回阳救逆、固脱保命的古法、偏方、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