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用一些很奇怪的方法,试图逗我笑,也会让我带着她去外面的世界飞一圈,给我指明长留山的位置,其实还是希望我能够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多想着往高处走丶往山外去。”
“所以我很怕她的离开。”它低下头,“虽然,她每次停留的时间都要比你的神明久很多,每次离开前都会认真告诉我,但我还是难以接受一连几天甚至半个月丶一个月听不到她的声音。”
争凛觉得这算不上“同样的烦恼”,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便只是静静听着。
“不提这些了。您刚才是打算等神明回来,再去山下的森林里取土?”沐容问。
“神明希望和我一起‘第一次取土’。”争凛说。
他无意间发现神明很喜欢这些“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跟祂那副先天缺陷的身体有关系。
沐容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您已经开始揣测神明的心思了。要是毕方在这,定会大惊失色提醒您千万不可以‘大不敬’。”
“但你没有骂我大不敬。”争凛也平静地与它对视,“神明在你心里,是不是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比起神明,我更愿意将她视作无话不说的同伴。”沐容不紧不慢地解释,“只不过这位同伴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又对我有恩情,所以我自愿奉她为神明。”
一团灵力在它眼前凝聚,很快变化成神明会用的符画。
“在神明的世界里,对于雌性会称作‘她’,对于神明则统称‘祂’。”它边凝聚灵力,边科普,“而我现在习惯以‘她’来称呼霏露娜神明。”
见它在“她”字上打了个圈,争凛心下了然。
“您开始揣测芙珥神明的心思,正说明您已经将她视作不可分离的同伴了。”沐容提醒,“但有件事,我希望您能牢记。”
“是什么?”
“神明们可以自由往来于两个世界,可我们不行。”沐容轻声道,“我们与神明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就连死亡也无法打破这层屏障。”
上辈子自认为受到毕方的折辱后,它选择坠崖,正是心存“见到神明”的幻想。
可惜,它能带着全部的记忆死而覆生,却依然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到底能和神明结成多深的羁绊,您自己心里得有数。”见争凛沈默,它叹息道,“毕竟与您结下羁绊的那位,身体并不好。”
争凛还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但在沐容身上,他隐约能窥见自己终会面对的未来。
这回他沈默的时间更久,却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神明会长寿!”
他答应过神明,自己会治好她。
而在他的传承记忆中,也记载着“破界飞升”的境界。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就能去往另一个世界,见到神明的真身。
沐容并没有再劝说什么,给他留了些调整情绪的时间,又问:“这段时间不可荒废,不如先派狼一二三和浮土去山下,您跟我回一趟棉茸孔雀一族的领地?”
“浮土”是那只土拨鼠妖的名字。
考虑到神明非常喜欢棉茸孔雀,争凛婉拒了它的邀请:“不急,我有空的时候,还是先去捉鱼吧。”
有灵鱼出没的那座溶洞,神明是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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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珥这次在《山海镜》里待了快两个小时,意识离开游戏后,大概有一阵子没出现的眩晕感便袭击了她。
因着手环已经报警,不等她呼唤修莉,对方就第一时间赶来打开全息舱,将她抱出去。
“有点过头了……”她只来得及喃喃一句,连药和营养液都来不及吃,就歪倒在女仆怀中陷入昏睡。
睡梦之中,她好像回到了艾斯乌罗学院的全息教室。
在讲台上板书的,却并不是薇仪教授,而是一位披着雪白卷发,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
“今天薇仪教授生病请假,由我来向你介绍古蓝星的神话故事。”女人转过身,笑容温和,天蓝色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星空与深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霏露娜,和薇仪一样,也是古蓝星文化系的教授。”
她纤长的手指在半空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都十分优雅。
芙珥已经有很久没梦见霏露娜教授了,闻言轻轻应了声,挺直背端正坐好,听她讲起那些自己如今已经十分熟悉的神话故事。
“相传,女娲大神因为过于寂寞,便仿照自己的模样造人,先抟土揉捏人形,而后以柳枝蘸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