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帝双手叉腰,环视了一圈后,看了看他那玉辇,才说道:“折腾了大半夜,散了!”
他转头抱起魏风的尸体,直接上了玉辇。
“太子善后。”这话一出,便是光明正大地证实了太子萧景辉的身份。
仪仗队麻溜回宫,一支禁卫军跟着仪仗队保护圣驾回宫,而天坛这里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太子萧景辉。
萧景辉有些手忙脚乱,他已经七年没有参与过朝政之事,但建成帝一走,六部大臣纷纷挤了出来,帮着太子一起善后。
“还是太子殿下好啊,没有几副面孔。”
“是呢是呐,回头我也去上香还愿,老天爷听到我的祈求,把太子殿下还给我们了!”
“你们确定太子殿下还是七年前的太子殿下?”
“哎呀,就算太子再怎么成长,也不会像陛下那样难以琢磨。”
明国公丶宁王等人无言以对,以他们对太子这七年流落在外的遭遇的了解,对方可能成长的不是一丁点。
当然,他们无所谓。
太子和六部大臣及麒麟卫丶禁卫军的将军丶副将等人,把诸位娘娘和皇子们都带入了宗人府,暂且收押在宗人府。
只有丽妃和雪汐,带着莫英回了宫。
所有的士兵有序的退出,返还各自营地。
贺观也是最后才离开,跟着父母回了英武侯府。
萧英俊被宁王和宁王世子萧景深一起带回了宁王府,他倒也不害怕,他一个孩子,谁能迫害他干什么?
萧景辉和妹妹云舒公主相看无言,还有太子妃苏黛牵着儿子萧安笙,神思不属地盯着萧景辉。
最后,他们带着萧安笙回到了大皇子府。
东宫在宫里,而萧景辉被死亡后,苏黛就带着孩子们住进了大皇子府。
先前大皇子府正厅这块被火烧殆尽,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建好,他们暂时住在后园。
厅堂里,蜡烛的火焰剧烈跳跃着,苏黛牵着儿子盯着萧景辉,而云舒公主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吩咐下人上茶水。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很显然,这个晚上,谁也别想睡。
云舒公主先打破了沈寂,她叹道:“大哥,你可真行啊!”
她又是长叹一声,说道:“你好歹给嫂子,给我传个信儿啊!”
萧安笙俏皮地把父母的手牵在一起,萧景辉想缩回来,但苏黛直接两手抱住了他的手,在萧景辉僵硬之下,她直接一手抱住了他。
“殿下,你没事太好了!”无论怎么样,人活着,就真的比什么都好。
萧景辉僵硬着半个身躯,好半晌才把双手搭上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说道:“对不起,苏黛。”
语气带着点不可言说的惆怅。
苏黛心里百转千肠,只觉得有几分莫名。
外面传来佟赤宇他们的声音:“殿下?”
苏黛放开他,牵着儿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萧景辉传了佟赤宇他们进来,还有皇子府的一些护卫等等。
接下来,他很忙,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再到后来的得心应手。
云舒公主也没有离开,天色快亮时,江鸣来汇报情况。
凤凰军在秋枫山庄及枫山行宫后山那块安营扎寨,他们会静等将军的命令。
……
英武侯府。
起初,昏暗的光线下,贺观和父母往回走。
大家也都没有说话,除了脚步声和夜晚本身的声音之外,整个世界格外的安静。
陆舒宁一直握着儿子的手,贺粲然握着儿子另一只手,就好像小时候他被爹娘左右手牵着……
但回到侯府后,情感便宣泄而出,根本忍不住。
贺观也以为自己长大了,他已经独当一面了,但这一刻,跟爹娘团圆,那种打从心底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丰沛的情感,从心里丶从眼里丶从嘴里丶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娘,我好想你。”贺观抱着母亲,把他搭在母亲的肩头,就像他记忆里跟父母撒娇那般。
陆舒宁眼眶含泪,狠狠抱着儿子,说道:“娘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好担心你。”
最初被囚禁那两年,特别担心,怕儿子被算计被欺负,怕他们等不了……
贺粲然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抹着泛红的眼眶,一举把老婆儿子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互诉衷肠,话题渐渐偏于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