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副将愣住,他平日里都觉得自家主将雷厉风行,果断干练,可现在的秦乾却出奇地悠然,“莫非您有什么战略妙计?”
“妙计?”秦乾玩味一笑,语气淡然,“我的妙计便是‘拖’。”
此言一出,副将的表情堪比吞了一只苍蝇。
“拖”算什么妙计?难不成将军准备坐山观虎斗,等敌人内耗?这叛军看起来很是团结啊!
摆摆手,秦乾显然懒得解释。
他转身走进帐篷,独留副将一脸错愕,心中暗道:“算了,将军能硬生生在敌人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想必自有他的安排。”
当晚,营帐内。
烛火微摇,秦乾俯身于几案前,面前摆放着哨兵连夜绘制的叛军布局图。
他一手攥着一杯冷掉的茶,另一手指尖沿着地图的线条游走,神情复杂如抽丝剥茧。
“程墨言啊程墨言……”
他喃喃自语,突然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挑眉低笑,“真造反,你又图个甚?难不成想做二杨广,把好好的江山折腾个稀巴烂?可若是假意试探,也未免过于不合时宜,演得太过了些吧。”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日军中传来的一则闲谈。
一个当年同程墨言一块儿戎装上阵的老兵喝了点酒,大着舌头咕哝了一句:
“少年的时候,程大人最会折木鹤,什么花样都折得出来。可惜……这些年啊,那心性,早就跟这纸鹤一块儿糟蹋喽。”
秦乾放下茶盏,闭目沉思。
这程墨言生性难测,可究根溯源,却绝非轻易谋逆之徒。
再说了,以他的脾气,若真不满大夏朝廷,不是该提三尺青锋直指咽喉吗?
怎么还遮遮掩掩搞什么匿名信的戏码?
“哎,现在的局面,宛如……一手烂牌偏要诈胡。”
秦乾叹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罢了,与其整日胡乱猜测,不如直接见他本人。”
想罢,他放下地图,转身解下一旁的披风,露出内里的夜行衣。
点起轻功。
穿梭在夜幕和冷风之间。
经过约莫一个时辰,他抵达了程墨言的大营外围。
远处营帐整齐排列,火光连绵成片,哨兵的巡逻却并不严密。
秦乾眉头一挑,暗道:“按理说,兵荒马乱都快打到门口了,他怎么能如此松懈?难道……这阵仗,不是给朝廷看的,而是准备给旁人瞧的?”
绕过数个守兵后,他跃身而入,眼见主帅营帐灯火通明,而帐外的警戒却形同虚设,简直像是特意留一条路方便别人“光临”。
秦乾嘴角一翘,心下嘀咕:“程墨言,这可不是挖坑等我跳吧?”
他屏息拨开帐门,果然看见程墨言正坐于案前,低头整理着一堆书简卷轴。
他鬓角微扬,显然并未料到深夜会有“不速之客”。
“别来无恙啊。”
秦乾一语出口,字字平和,几近闲话家常。
程墨言猛然回头,见到秦乾的瞬间,脸上惊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冷峻,“秦将军大驾光临,可真是让人……倍感意外啊。”
“意外就好,我来啊,专门给你添点乐子。”
秦乾一屁股坐到旁边,自顾自添了杯茶,动作娴熟得如同回到自己家,“不喝热茶,咱就没法聊正事。”
程墨言强忍翻白眼的冲动,盯着他咬牙切齿道:“秦乾,你深夜闯我营帐,是打算捉贼拿赃,还是单凭这一张嘴想说服本帅?”
“都不是。”秦乾晃着茶杯,慢悠悠道,“我是来问问老朋友,你这次搞这一出,是闹着玩的,还是认认真真打算翻天?”
程墨言一听这话,瞬间面色铁青,一拍桌案怒道:“秦乾,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暗中递信诬告于我,如今又来扮什么和事佬!世上怎会有如此‘大言不惭’之人!”
“喂喂喂,好歹咱多年情分,话不要说得这么刺——”
秦乾话未说完,却被程墨言猛地拔剑相向,“哎哟喂,武将行的是利剑考试,这动手不打招呼也忒直接了点吧?”
“少废话!秦乾,你既然跑到这儿来,那就没必要活着回去了!”
程墨言冷喝一声,挥剑直刺,誓要搏命。
秦乾见状,脚下一错身,躲过这一剑,侧身还笑得风轻云淡:“我只是来谈心的啊,兄弟!”
程墨言却根本不听,剑法凌厉,好几次逼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