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要强,听王氏说妹妹琴艺也好,立刻来了斗志,信心满满道:“我不怕比,我肯定比妹妹弹的更好。”
“……”
掌灯时分,晏承恩带着一身酒气回到玉烟阁,像软脚鸡一般,横冲直撞,衣帽不脱,直挺挺摔在床上,王氏捂鼻蹙眉,心里咒骂,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散漫花钱,家里生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说你是朝闻街上第一败家子,一点不冤。
虽然嘴上抱怨晏承恩不上进,但刚刚拿到鼎香楼管理权的王氏,心里又十分害怕晏承恩上进,所以在与晏承恩每次争吵时,王氏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一会说催他去看店,一会又让他玩乐要有节制,晏承恩要是有两天没出门胡闹,她还劝着出去娱乐娱乐,放松放松,若晏承恩去店里查账,她又骂他账本看不明白,百无一用,总之王氏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又去哪喝了? ” 王氏脱掉晏承恩的长靴,讥讽道: “ 喝了这么多,还能找到家门?真厉害!”
“你才知道你相公厉害啊?”晏承恩并没有听出王氏的画外音,反倒自以为傲的坐起身来,热辣辣的大手揽过王氏的蛮腰,在她小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王氏一把推开他,把靴子在床脚处摆好。
“我跟你说,我今天搞到一只上等的翠鸟,那毛色,那声音,全南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只……才花了五两银子,划算吧?”
“去去去,你那些鸟儿事不用跟我说,我要跟你商量个正经事,”王氏一边帮晏承恩脱掉外衣,一边道:“今天晴儿说想妹妹了,我们找个时间把晏然接回来吧。”
“接吧,我没意见啊,”晏承恩躺在床上,打了一个酒嗝,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身姿妖娆,面如桃花的蔓娘,心酥体软。
当初议亲时,金陵城中不是没有愿意嫁给他的,毕竟这是富甲一方的晏家,况且晏承恩相貌堂堂,可最终不是女方家里嫌弃他日后难成大器,支撑不住晏家,要么就是晏承恩嫌弃女方姿色平平。
晏家遣媒婆去谷兰庄王家提亲,是因为蔓娘美名在外,起初王老翁也不同意这门高攀的婚事,可蔓娘执意要嫁,哪怕晏承恩是朝闻街出名的败家子,她也不怕,他败他的家,只要花钱上不拘着她,让她能过上富贵人家少奶奶的日子,她死而无憾。
事实证明,王氏赌对了,晏承恩的确不学无术,不堪托付,但他命好,是晏庭海的继子,纵然性子顽劣,烂漫撒钱,但家底厚,尽够他挥霍一世。
王氏美梦成真,另一方面,晏承恩虽游手好闲,但有个难得的优点,就是品性不坏,心地善良。
晏承恩沈醉于王氏美色中,刚刚她跟他说的话,随着呼吸消失了。
此时,他意醉神迷,只想表达自己对娇妻的喜爱和忠贞,“今早儿,父亲找我说,要给我纳个妾,生几个儿子传宗接代,但是我给拒绝了。”
“你为什么拒绝?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善妒,现在因为没生儿子的事儿,我已经被你二嫂嫂和姐姐,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数落好多次了,我要是再不让你纳妾,为你晏家开枝散叶,你们晏家估计要以善妒的名义命你休妻呢!”王氏把身子背对着晏承恩,故作娇嗔的表示不满。
“我也想纳妾啊,” 他一把搂过王氏,嘻嘻笑道:“可是我纳的妾侍总要比你好看,才值得我纳进家来,可你看看,满金陵城,哪还有女娘比你好看?要是没你好看,我纳进门来做门神吗?”
王氏被晏承恩油嘴滑舌逗的扑哧一笑,扭转腰身帖到晏承恩身上:“你当真以后也不纳妾?”
“我对灯发誓,绝对不纳妾!大丈夫一言既出,五马难追。”
王氏暗笑,她既为晏承恩的坦诚感动,又为他身上的傻气无奈,她想再赌一把,就算没有儿子,也可以在晏家站稳脚跟,若实在不行,以后在族里抱养一个也行,就像晏庭海抱养了晏承恩。
王氏小心翼翼试探, “要是现在把晏然接回来,父亲会不会看着女娃子生气,强行给你安排一个妾侍?毕竟传宗事大,我又算得了什么。”
晏承恩觑着王氏,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悯,他最见不得人可怜,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你是晏家的少奶奶,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夫人,现在家里大事小情都由你来发落,鼎香楼也由你管理,你难道还觉着你这位置坐的不稳吗?”
晏承恩的甜言蜜语,引逗得王氏鼻子一酸,幽暗的房间内,灯火阑珊,意兴却不阑珊,此刻,她也不嫌弃男人身上的酒臭味了,一心伏在晏承恩的胸膛前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