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了好些日子,沈夫人陪儿子进京,留沈老爷一人在金陵,多寂寞啊!你说,他会不会耐不住寂寞纳个妾?就像隔壁隋老爷那样,”绮云刚刚打完一个哈欠,说话声音含含糊糊。
“别胡说,”晏然扭过头,很肯定地说:“隋夫人和沈夫人不同,隋夫人性子清冷孤傲,隋伯父也是被她硬推到魏小娘那去的,沈夫人不同,每天都与沈老爷有说有笑,所以我想沈老爷应该不会纳妾!他那把年纪,要纳早纳了!”
说完,不忘点点头,对自己心服首肯一番,“明天,我们去看望沈老爷,沈山哥哥走时还叮嘱过我呢!”
“也不知道沈公子在京城过的如何?我还怪想他的。”绮云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晏然故做惊讶状,再次转过头,咯咯笑道,“你想他,你可以给他写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沈公子对小姐好,凡是对小姐好的人,我都喜欢,对小姐不好的人,我就……”绮云用胖乎乎的小手作着扭断东西的样子。
晏然转头扫了一眼犯傻气的绮云,回正身体时,正好看到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你看那俩人可是我爷和刘伯?”她悄声问绮云。
绮云跑前几步,躲在树后踮脚观望。
晏庭海左手持棍,右手抱纸,正往院尽头走,刘武一手提灯笼,一手拎着椅子,走在前面引路。
晏然天生好奇心重,平日此时,晏庭海要么听晏晴弹琴,要么与鼎香楼的晏城聊生意,今日神神秘秘做什么?
晏然跳下秋千,拉着绮云,蹑步跟上前去。
晏庭海步履蹒跚,行至老槐树下,他拍了拍老树,满意地“欸”了一声,接着,他拢起长袍,蹲下身,用竹棍在地上划了一个灯笼大的圆圈,开始或许觉得圆圈不够圆,用脚抹了,又重新画了一个。
之后,他用竹棍拨走圆圈周围的碎土碎石,与刘武低语一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明月高悬,月光撒在老槐树的树枝上,像披了银色缎带一样。
晏然悄悄走到祖父身旁,蹲下身子,刘武示意她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