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晏承恩,关门就是早晚的事,可如此一来,我日后怎么办?这一大家子靠什么来养活?我这一年四季,要购置的新衣服,胭脂首饰,逢年过节发出去的礼,这些银子从哪里出?家里其它产业的收入,实在难以维持。
想到这,不禁暗暗捉急,可嘴上不敢直说,“鼎香楼若做了晏晴的嫁妆,晏然嫁人时的嫁妆肯定没有这么厚重,那时岂不让夫家说三道四,说我们厚此薄彼?就算晏然未来的夫家人敦厚,不计较这些,可咱们晏家几十号人,现在也都是靠鼎香楼养活的,仅靠庄子里每年交上来的钱,哪里够这一大家子开销?尤其是晏承恩,每月只他一人就是百十两的花销,这数字还只是打个底儿,父亲难道还有其它生财路?”
王氏恨不得把没了鼎香楼的所有后果都列出来,他认为老爷子有这个决定,一定是老糊涂了。
“我一个半截都入土的人,哪还有生财路?只是我岁数到这了,有些问题,我们不得不去面对,我死以后,你凭心想想,”他手指着晏承恩,“你这个相公,能守住这个家吗?你们又没有儿子,若在晏晴出嫁时,不把鼎香楼给出去,以后我辛苦了一辈子的酒楼就得被族里那些吸血鬼给你分刮的一个骨头渣都不剩,”晏庭海顿了顿,看着眼前迷茫的儿子儿媳,喟然道:“不如此,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既然爹爹这么说,我收养个族里的孩子,继承我们这宗,”王氏做了退步。
晏庭海闭上眼,右嘴角轻轻上扬,脸上露出覆杂的神情,这时候你开口说过继一个孩子了,之前嘴巴像铁桶一般严,绝不提‘过继’二字,真是不把你逼到山穷水尽,你们就只顾眼前快活!如今,为了自己日后有好日子过,也不顾及是不是亲生了,这万贯家财宁可给一个螟蛉子,也不愿意分给嫁出去的亲骨肉,呵,这就是人啊,断不能在钱上去考验人性。
“我不要过继,蔓娘生不出儿子,那我就纳几个妾氏进来,隔壁隋忠纳的妾氏就生了儿子,原先他们还想着没儿子,招个赘婿,如今生了儿子,也不张罗赘婿的事情了!”
王氏听到纳妾二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狠狠瞪了晏承恩一眼,晏承恩笑嘻嘻回瞅她,接着说道:“不纳妾也行,要不晏然也招个赘婿进来,不就解决这个问题了吗?而且晏然,在鼎香楼帮工了这么多年,日后也交给她打理,对,这个主意好!”晏承恩说完,还不忘记自己表扬一下自己。
“你的意见呢?”晏庭海向王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