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自己则睡到父亲房里。
王秀儿也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到前厅打招呼,这本是一种极大的失礼,王老翁气得让王蓁快点把她拉走,当初同意“赵大马”纳王秀儿,一是为了宽慰女婿,因为自己的女儿对“赵大马”态度过分冷漠;二是看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王管院份上,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族人;三是王秀儿对“赵大马”的情意明目张胆,王老翁也想成人之美。
只是万没想到,这个王秀儿一朝登天,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我不是王家人吗?为什么不让我上前厅?”王秀儿对王蓁对她的驱赶感到愤怒,隔壁婶子都以送果子名义来看热闹了,她在王家院住,却不让去前厅。
“你给我闭嘴,你个不要脸的浪蹄子,滚回屋里去,前厅上哪有你说话的份,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你不嫌弃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哩!”王蓁推搡着王秀儿,边走边呵骂,声音不大,但是前厅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晏然抽动了一下嘴角,有些尴尬,从金陵到谷兰庄,似乎她的家人总是让她在温廷言面前难堪。
蒋奇对这些妾室们五花八门的招数,妖妖乔乔的姿态,倒是习以为常,竖着耳朵,就当是听笑话了。
眼见王家人与城里来的二位公子也没什么共同话题,王老翁提议让晏然带着公子们去房后的狮子山上转转,那里兰花盛开,是谷兰庄最值得踏青游玩之地。
晏然欣然允诺,这个提议正中其怀。
“你的外祖很和蔼。”温廷言首先开口道。
晏然莞尔一笑,心里虽苦楚万端,表面却应对自若,“我刚满月,就被母亲送到这来,我是外祖母和外祖父养大的。”
晏然不知如何描述她对王老翁的感情,他相信王老翁是真心疼爱她的,她也深为感激,但她也记得王老翁给王氏写信,催要她的“养育费”,她还记得邻里嘲笑她是娘不要的孩子,王老翁听见后并没有为她做主,她更记得外祖母偷偷将好吃的私下拿给小舅舅,这种爱和怨纠缠在一起的感情,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
温廷言对晏然的一切都极其感兴趣,他想象小晏然在这里生活的样子,幻想自己若是谷兰庄的人该多好。
几个人来到狮子山脚小的小水池旁,上次来这里,还是和隋静一起,如今物是人非。
他们在池子旁找了两块大石头坐下,子升相见绮云的心,丝毫不次于他主人对晏然的牵挂,此时,他旁若无人选了一块儿阴凉地方,让绮云坐下。
大家看了都忍不住偷笑——孩子大了,主人也留不住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金陵呢?”子升悄声问,顺便还把绮云脚下那几片枯叶,乱石踢走。
绮云一脸受之无愧的样子,奶声道:“听小姐的,没计划呢。”
温廷言字字都听在耳里,歪头看向晏然,这个漂亮女孩的面庞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夺目,微风掠过她额头上秀发,发梢处不停敲打她修长又洁白的脖颈。
“你说,覃岚峰是军户,他是怎么入赘的呢?”晏然看着眼前平静的水面,平静地问道。
“按照大明律,军户是不允许入赘的。”
晏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知道还有下文。
温廷言继续道:“就算是他家有三个儿子,也不行,不过这种事,”他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有钱人可以疏通书手,修改军黄册,现在边疆稳固,朝廷没有招兵计划,民不举官不究,这种事情要查起来,牵连甚广,谁会自找麻烦去查他。”
晏然若有所思,片刻后,又开口问道:“你上次说苏州那个姑娘和覃岚峰是青梅竹马,为何两人不早些定下婚约,为何这次覃岚峰回乡祭祖,两人就成亲了?”
“蔡员外自然是瞧不上覃家的,要不是蔡小姐死活不嫁他人,年纪又大了,他父亲断然不会同意,毕竟出钱改户籍,也是冒入牢狱的风险的。”
“蔡员外是真心疼女儿啊……”为了爱女,甘愿违法,晏然不由有些羡慕蔡芝娇。
蒋奇坐在温廷言身旁,阴阳怪气道:“覃岚峰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小姐对他死心塌地,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帅气多金的公子却瞧不上,这些小姐真是瞎眼了,应该多出来走走,多相看相看。”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晏然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没听说你家人为你张罗婚事?”
“我不急,我家里那摊子烂事还没理清楚,我可不想害了正经人家的小姐,”蒋奇苦笑一声,随手把手里的石子扔到水池里,水花溅到众人鞋面上,他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