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这种要做“人上人”的人生观灌输给绮霜,可自她知道绮霜被陪嫁过去做通房后,她绝望了!通房丫头,能有什么前途?充其量做个姨娘,既然是做姨娘的命,那就要抱一条大粗腿,赵女婿不过是个药铺掌柜,而赵家大爷是板上钉钉的朝廷命官,做官老爷的姨娘要比做药铺掌柜的姨娘,好上一万倍。
而她听说赵家大爷的正妻比相公年长五岁,相貌平平,虽然她没见过这位“老媳妇”长什么样,但她有自信,论姿色,绮霜赢定了!
晏庭海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眼神凌厉的像要把这俩人生吞活剥了一般,那二人唯唯诺诺一言不发,晏庭海转头又去看绮月,“说说你知道的吧!”
绮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的气氛,她还是觉得青砖地面与她的膝盖更相配,“这要从何说起呢?”她想抖个机灵,若是一味地实话实说,绮霜爹妈就跪在旁边呢,万一一会高瘸子(高小川,绮霜爹)跳起来掐她脖子,怎么办?听说这高瘸子年轻时,可是打架的好手。
晏庭海坐在堂上,狠狠地“嗯?”了一声。
绮月吓得上身紧绷,道:“我说,我说,赵家大爷看上了绮霜姐姐,跟我家大小姐要人,要纳绮霜做,做妾。”
“你接着说,别避重就轻糊弄我老头子!你们两家分院住,怎么赵家老大就看上了绮霜,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晏庭海扫了眼跪地上的绮霜娘,嘲讽之意尽在脸上。
绮月道:“老太爷说得对,我们做小姐陪嫁的,本和大房那头没交集,就算是传个话,也不过是用赵家老奴去传,我们只在自己院子里伺候咱家姑娘,谁知绮霜姐姐,”她偷偷望了眼高瘸子,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提高音量道:“绮霜对大小姐说,以后传话的事交给她去办,大房奶奶刁钻,若是下人传错了话,平白增添误会,还是她去传稳妥,一来没了误会之忧,二来她还可以跟那头奴婢熟识,以后探听个消息也方便。”
“嗯,接着说。”
“月初,大奶奶娘家有喜事,大爷也去了,或许是喝了酒,不知怎的自己先回了府,大奶奶因宵禁在娘家留住一宿。”绮月低头偷瞄身旁的绮霜娘,绮霜娘待她不错,私下给她做过几件小衣裳,故她实在不愿意做这个背后告状之人,可眼前情形,她只能知无不言了,“第二天,大奶奶回府,发现卧室里有了别的女人物件,正是绣着霜花的鸳鸯荷包,便怒气冲冲找我家姑娘问罪。”
晏庭海狠拍桌案,又是跺脚,晏然很少见到祖父如此大动干戈,忙走过去要给晏庭海扇风降火,这日本就天热,又关着门窗,上了年纪的人动了肝火,脸色渐渐惨白,额头上也渗出一排排细密汗珠。
晏庭海朝晏然摇摇手,现在凉风对他来说,毫无用处,晏庭海怒斥绮霜娘,“这就是你好闺女干的事,她跟着晴丫头,有何不好?何苦去招惹赵家老大?我们商贾人家的女儿本就让人瞧不起,绮霜这么一来,晏家脸面都让她丢尽了。”轻则,赵家人会笑晏晴管教奴婢无方,重则会让人误以为商贾家的女儿,果然都是行为不检,不知羞臊的。
“是赵老爷看上了霜丫头,又不是我们霜儿.....”绮霜娘为女儿辩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再者说,这也没什么不好,”她大言不惭,“咱府把霜儿陪嫁过去,不就是想稳固大小姐在婆家地位吗?绮霜去了大房,两头都有照应,不是更好!”
“胡扯!”晏庭海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推到地上,刘武手快,弯腰接住,一面将茶盏放回桌上,一面悄声安慰晏庭海,“生气无意,先解决问题。”
王氏和晏承恩那边此时也闻到风声,急匆匆赶至寿芝堂,两人站门口听见屋里大吵,正琢磨何时进屋稳妥,谁知晏庭海早透过窗纱影子看见二人,便呵他们进来。
二人坐好后,也都气鼓鼓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王氏道:“晴儿现在还大着肚子,赵家大奶奶本就是个妒妇,你们想让闺女跟她抢相公,是失心疯了不成?若她去找晴儿闹,动了胎气,你们承担得起这个罪过吗?”
高小川臊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但是自知没理,忍着一言不发。
绮霜娘就不同了,她知道只要忍过今天,绮霜和赵家大爷的事定了,她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故心里并不慌乱,更不觉羞耻,只恨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她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这事真怪不到我闺女头上,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霜丫头举止轻佻了些,可赵家大爷要是没那个心,霜儿还能把他压到床上不成,现在事已至此,奶奶,老爷,老太爷,也别生气了,无论霜儿是给赵女婿做通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