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胡闹,可他不忍晏然失望,捺着嘴角,无奈道:“好吧,我倒是认识几个风流人物,为人也机警,不过你得提前把你全盘计划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安排。”
晏然回头,想确定有没有人注意她和吴潜正密谋大事,结果正看见王芷夹着披风从堂另一侧过来,晏然迎过去,将披风接在手里,亲自为吴潜披上,所谓求人办事,总要有番殷勤的举动,吴潜笑纳了这份好意,钱永文听见动静,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钱永文站起身,脸露尴尬。
吴潜并不理会钱永文刀子般的眼神,而是落落大方地对晏然道:“明日蒋奇大婚,你可去观礼?”
晏然帮他系好披风上的丝带,脸色瞬间从殷勤变成失落,“我想去观礼,可我女儿家的身份,又与蒋家非亲非故,怎能去那种场合,我包了礼金,你明日婚礼上,替我拿给他。”晏然不开心,脑袋垂到胸前。
吴潜道:“你若想去,我就带你去。”
“我以何理由同你一起去?”
“明日一早,我派轿子去接你,你随同家母一起便可,旁人若问起来,家母自会帮你打圆场的。”
“那太好了!我明日自行去贵府与你会合,你不用派人接我。”晏然听吴潜有法子让她去观礼,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并非喜欢凑婚宴的热闹,只是蒋奇乃她多年好友,成婚这等喜事,若不能观礼属实遗憾,她想起沈山哥哥,孑然一人在山西成婚,没有金陵这帮挚友助兴,她不想再有遗憾……
“你老实在家等着,明早辰时三刻,我府轿子便到,”吴潜笑着对晏然说,不容晏然拒绝。
晏然点头应允,擡头瞬间,吴潜见她星眸乱转,知她又有了鬼主意,“嗯?”他不解。
晏然捂嘴偷笑道: “随同令堂一起,我的礼金可省了。”
吴潜道:“你的礼金给我,我单独拿给蒋兄。”
“......”
两人相谈甚欢,钱永文暗自疑惑,原以为这两人不过只是相识,没想到是相熟,心里顿时醋意萌生,脸色也不似刚刚和谐,杜昌希再与他说什么,他只是嗯嗯呀呀应付,一双醋眼死死盯着屏风这头的两个人。
暴雨来得快,去得快,太阳重新占领天空,夹着潮湿味道的春风,抚摸着雨后大地,萌芽的树枝和砖缝间的小草焕发出勃勃生机。
吴潜的长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持两把油纸伞的老妈妈,一个十四五岁,手捧两件女式大红斗篷的丫鬟,三个手拎食盒的小厮,王芷指挥着摆桌摆椅,宾主落座。
小丫鬟得了吴潜的眼神指令,便把大红斗篷递到晏然和绮云眼前,“这是我们公子让送过来的,雨后天凉,姑娘先披上吧!”
晏然感叹吴潜的细心体贴,既考虑到大雨突至,四姨母家厨房食材未俱,命自己长随冒雨采买食物,也考虑到自己和绮云衣衫单薄,而特意送衣服来,她觑着吴潜,纳闷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何老大年纪,也不娶妻纳妾?难道真是传言说的为了考取功名后再成家?可左看右看,这个吴公子也不像那等迂腐的老顽固。
席上,一肚子酸醋的钱永文举起酒杯,提议和吴潜同敬东道,杜昌希忙道:“吴公子以茶代酒就好,”钱永文冷嘲热讽,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喝酒的,现在妇人都知饮酒了。
吴潜也不恼,一如既往地和气。
第二天一早,吴家派了轿子到晏家接人,王氏骂骂咧咧一番,也阻挠不了晏然出门赴宴的决心,晏承恩倚着门框,心道:这个女儿还真是厉害!
吴府坐落在城南信府街,这条街上的宅邸皆属名门望族,官宦后代,吴家祖上本是入朝做官的能臣,后因官场动荡,全族尽受牵连,族人死的死,卖的卖,人丁自此萧索,虽后有平反,但吴家祖上立下家训,后世子孙可读书丶可经商,哪怕为奴为婢,也不许为官,吴潜自小好读书,虽知自己不能入仕报效朝廷,但还执意考完乡试,以不辜负十年寒窗苦读。
吴母见他爱读书,便允许他入国子监学习,打发少年时光,这一读就是五年,人都道他考试运气不好,同年都中举出仕,而他还在监里学习,也就是这期间,他结识了蒋奇丶沈山众人。
吴母出身商贾,娘家做米粮生意,嫁人后,她没有选择深居简出,而是与儿子共同打理生意,见到晏然,吴老太太甚是欢喜,看看儿子,再看看女孩,一连说了十个“好”,笑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先是问了晏家情况,然后又问她年纪?可读过什么书?平日喜欢做什么?最后又问她早上可吃饱了?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