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唱一和,心里早已唏嘘,当年她图晏家富贵,还是目光短浅了,若是嫁个有出息的进士举人,好好谋划,忍个两三年,或许也能挣下眼前的光景。
沈姜氏比王氏年长七丶八岁,可看上去与王氏差不了多少,王氏偷偷打量她嫩滑的皮肤,如云似瀑的秀发,还有那玉颈,居然一丝皱纹都没有,王氏心里羡艳,当年初见沈姜氏,不觉她相貌如何绝伦,可十年过去了,沈姜氏明显比她更加雍容有韵味,王氏啧啧感叹,只有官夫人才能保养成这样吧!
王氏瞥眼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可惜,都没有当官夫人的命!若是她晚生几年,早点懂得这些道理,她自己倒是可以博一博,王氏胡思乱想,晏家姐妹和赵女婿已经与沈姜氏施过礼,沈姜氏与晚辈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笑盈盈地与王氏叙起旧情。
王氏此人,心机有馀,城府不足,聪明有馀,智慧不足。
自沈家发迹,她便不知道应该如何与沈家人相处,过于热情,她怕人说她谄媚权贵,攀高枝,爱富贵;
若是冷淡,她心有不甘,这样的贵胄世交还是要常联系;
保持不卑不亢,她又拿捏不好尺度。
于是乎,她一会奉承沈姜氏教子有方,持家有道,把沈姜氏拍得晕乎乎,一会又自吹自擂,夸赞起自己的相公女婿,生怕沈姜氏太骄傲,而看扁了她。
晏然冷眼瞧她,心里都替她感到累,擡眼看姐姐和姐夫,俩人皮笑肉不笑,坚持的很辛苦。
晏然趁王氏喝茶润喉的功夫,岔话问道:“怎么不见沈山哥哥?”
沈姜氏笑道:“和他父亲一起去了工部的顾侍郎家,晚上应该会赶回来一起用膳。”
晏然“哦”了一声,还想问之前她拿给沈山哥哥的花胶,有没有安排厨房......谁知王氏只抿了一口茶,听到沈山两个字后,立刻放下茶盏,一脸关切和八卦的表情,“令郎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娶妻?”
晏然心里偷笑,好像是个女人,不管老幼,都很关心沈大人的婚事。
笑归笑,晏然也扬起小脸,焦切的望向沈夫人,晏晴本来心不在焉,正眼角瞄着多宝隔上的古玩,想心事,听到这个话题,也把茶盏放在手中,决定先不喝了。
沈姜氏捂嘴笑道:“这个问题,我一天要跟人解释八百回,”她看着眼前的母女三人,颇为无奈,“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婚娶上,不让我省心,之前在京城,我有个表甥女中意他,她母亲三番四次跟我说,可我这儿子百般推脱,后来我生病,他更是以此为理由,说母亲尚在病榻之上,他无心考虑儿女之事。”
“我听说,沈山哥哥在山西,与布政司大人家的千金订亲了,是吗?”晏然想既然要八卦,就要八卦到底,这是难得的答疑解惑时机。
沈姜氏脸色微怔,“这个你都听说了啊?”
晏然憨憨的点了点头,她探听消息时最喜欢这样装傻充楞。
王氏瞪眼看晏然,一脸惊讶,好似在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没跟我说?”
晏然回了她一眼,“好像我们平时交流很多似的......”
沈姜氏略微沈吟,脸色的神采暗了下去,“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这儿子,就像心里有了人似的,这些年,向他提亲说媒的,没有五十家也有三十家,可他都找各种理由推了,后来他发现总这样推三阻四找借口麻烦,就养了一堆声伎在院里,都是一群十一二岁的丫头,整日穿得花枝招展,在这后院嬉闹唱曲,山西史大人知道了,气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纵使他女儿怎么闹,他也执意不肯这婚事继续下去了。”
王氏以过来人的口吻,很肯定地说道:“那八成是有心上人了,估计就在这群声伎里,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娶进门,夫人,你可多留意留意,这些姑娘中,可否有与令公子走的近的?”
沈姜氏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眼神从王氏脸上移到晏然脸上,然后又转回到王氏,她淡淡一笑,并没回答王氏的问题。
晏然抿着小嘴,心想,怪不得那天在沈山哥哥的书房门口,看见一群身姿曼妙丶妖妖乔乔的小丫头,原来都是他养的女伶啊!这癖好!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心上人,待会儿我去看看。
聊八卦,时间过得快,转眼天色渐黑,一个小丫鬟上来通知半个时辰后开饭,并回说两位沈大人已经回来,在大堂等着夫人丶奶奶们呢,王氏几人听了,便跟着沈姜氏一起去出了暖阁。
走到一处抄手游廊的拐弯处,就见几个身穿艳丽裙裳的小丫头,捧琴的捧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