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7光影迷离,美妙无比
两个酒囊饭袋,在路人哄笑声中,一路狼狈,逃回汪府,甫至门口,忽意识到,沈大人在鼎香楼,哪有跟来求情?俩人暗自咒骂沈山老奸巨猾,互视一眼后,准备先躲几日,再做道理,谁知刚走半箭路,便被门口执事发现,连拉带拽,拖回府中。
黄罗袍心想办事不利,总要寻个借口。
于是他跪地回禀:“按照事先计策,我们兄弟俩,把鼎香楼招牌菜,悉数点尽,然后再当着众人面,细数饭菜难吃,继而掀桌砸椅,吓跑用餐客人,本来事情进展顺利,晏二小姐吓得要死,还欲拿钱与我兄弟俩私了。”
黄罗袍说完自己功劳,擡头看堂上人,结结巴巴又道:“可,可,可没想到沈大人也在鼎香楼......”黄罗袍又把沈山如何刁难他们说了一通。
坐在堂中的正是汪小小,她听罢, 好不怨杀,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绿,狠狠对着黄罗袍和青衫胖子发作了一场。
冷静后,汪小小拍着桌子,颤抖道:“然后呢?” 她声音颤抖,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事情败露之后的恐惧。
青衫胖子像座小丘,跪在地上,他抹着额头上的大汗珠,将沈山如何偏袒鼎香楼,扬言明日还要到府上兴师问罪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你们说是汪府的了?”汪小小听到“兴师问罪”四个字后,脸色难看极了。
汪小小的父亲汪成贤,乃江宁巡抚,此次来金陵,他有两个目的:一是看望长子汪雷(为其仕途铺路),汪雷已经三十多岁,还只是礼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二是为女儿汪小小在金陵寻一门好亲。
因汪母与沈母姜氏都是京城人,闺阁中时,有些来往,所以汪小小在一次宴席中,得以认识沈山,继而倾心于他。
汪小小知道,若父兄知道他因吃醋,派家丁去鼎香楼寻衅滋事,定不会饶她,说不好还会把她扭送回乡,遍地银鞍才子的金陵城,她可舍不得离开。
“我们没说,但他好像知道,”黄罗袍说罢,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是真蠢,又被算计了!”
汪小小慌张地看了眼身旁的奶妈,奶妈附耳说道:“小姐莫怕,想必沈大人不会与你对质,顶多与老爷或少爷透个口风,可无凭无据,又能怎样?况且老夫人与沈家夫人是手帕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最后八成就是不了了之了,小姐无需过忧。”
“真的吗?可若是......”汪小小仍不放心,嗫嚅道:“若他非要讨个说法,可怎么办?”
“小姐,你这胆子忒小,官高一级压死人,沈大人不会不知其中厉害;再说,开门做生意,哪天不碰上几个地痞无赖,打秋风的,为这等小事,我不信,沈大人会兴师动众来汪家问罪!若真如此,这沈大人也是脑袋不灵光的,小姐也莫要再惦记了。”
汪小小点点头,心放回肚中,后续如何,暂且不提。
却说晏然安排夥计重新收拾一楼桌椅,她覆返二楼,站在窗前,向外望了一会,直到看见黄罗袍和青衫胖子在街尾消失不见,方转头对沈山嘻嘻笑道:“那俩夯货,还真听话,喊的声音还挺大。”
晏然娇艳的面庞,在夕阳馀晖下,泛着微醺的红晕,沈山拿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表情凝重,声音亦凝重,“今日之事,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虽不吃准,但八成是汪家所为。”
“嗐,小事而已,”晏然嫣然一笑,坐至沈山面前,含羞道:“俩人在一起,何来连累之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吗?”
沈山听女孩话语中不再强调“你我”之别,先是怔了怔,俄而眼前一亮,舒展眉头,笑道:“你想通了? ”
晏然骄羞地把头一扭,眨眼笑道:“我想通了,你放心,我想通的事情,就不会变了。”
之前,沈山对晏家的“关照”,对性格孤傲,自幼无人妍暖的晏然来说,是一种负担,她习惯与所有人划清界限,以她短暂的人生经验,她与王氏的相处模式,就是她与世界的相处模式——两不相欠,互不打扰。
但沈山出现后,经过几夜思考,她的想法变了。
她觉得世界很大,人生很长,若用一种封闭的态度去对待周围人,一定会丢失很多人生乐趣。
晏然告诫自己,若想过好日子,若不想重覆上一代人的生活,就不能因循苟安。
有人若愿意对她好,那就欣然接受,若没有,就坦然受之,不必怨天怨地——这是晏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