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诉思念之情,可也别写太过分的,万一被人拿住把柄,影响名声,所以……说让我先看一遍。”
人家正经做过夫妾,信里写的什么,谢丹晴还真不好意思瞧,怎奈江子麟定要如此。
江洛信里没写什么,不怕人看:“嫂嫂只管看。”
谢丹晴便打开,一眼就扫完了,心里更加不解。
难道二妹妹竟然喜欢林大人?
这般回信,不是情意不好诉说,便是看了林大人的信羞涩。或许是欲拒还迎。
林大人没消息这三四十天,她看二妹妹并不见多少担忧,也不见少用了餐饭,还以为她对林大人并无情分。
难道她错看了人,二妹妹是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回房里自己伤心不成?
还是说,二妹妹相信林大人不会出事?
这信着实毫无问题,谢丹晴折好装回去:“明日就派人去了。你还有什么想送的没有?一起拿来吧。”
既然喜欢林大人,什么荷包、香袋儿、扇套这类东西总会做几个,这些送去还无妨。但再过分的鞋袜汗巾子就不能了。
哪知江洛摇头,眼中有些茫然:“没、没东西了……”
她还该送什么吗?
还没定亲,送什么东西都不合适吧?
谢丹晴看她不似作伪,又不懂了。
二妹妹对林大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中秋之后,林如海收到了江家回信。
江子麟的且放在一边,他急拆江洛的看。
数月未见,他着实在思念她。
书信展开,入目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纸,上面只用浓墨写了一个字。
“好”。
把这张信纸翻来翻去看了几遍,林如海只能接受:
两家人在路上往来奔波两个月数千里,她真的只给他回了这一个字。
哪怕身在娘家,不便多写相思,她就不能再慷慨些,多施舍他几个字么?
林如海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他不必照镜子,便知道自己已经笑成了什么模样。
看来是把人逗狠了。
他也是……仗着旁人看不懂,哪怕丫头看懂了也不敢说,竟那般孟浪起来。
想了一会江洛,他叫来管家,笑问:“聘礼备得如何了?”-
八月末,皇帝终于重开大朝,重新出现在百官面前。
一夜之间失去了九个儿子、六个女儿和更多孙子孙女的陛下似乎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
江子麟回家叹道:“陛下应是打算从宽处置,不株连太广了。”
今日朝会,陛下立五殿下为太子,立五殿下之母赵妃为皇后;
二殿下只是削爵废为庶人,仍关押在王府,终身不得出府门一步;
太子追封了“义忠亲王”;
枉死的皇子们都追封了亲王;
六殿下封“忠顺亲王”,母妃晋了贵妃。
陛下又隐隐露出退位之意……
谢丹晴早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认真株连起来,连你我都未必逃得过,朝廷总要有人办事。”
宁国公府的贾代化去世前便是太子一党。贾敬虽然早早辞官修道,可真要细究,他也逃不脱同党一罪。荣国公府又一向和甄家亲密。
若非甄家一案是林大人亲自查出,只怕宫中想多加连坐,他也祸福难料。
江家还算亲友不多,也和太子产生了瓜葛。共有四位皇子谋反,七皇子的王妃还是她娘家弟妹的亲姊妹,她继母的娘家也有女孩儿入了东宫……真要严查,京中多少人能逃得过?
陛下已经年老。为使朝局稳定,只有从宽一路。
或许不过两年,为了制衡新太子,陛下又会将这些与诸位皇子谋反逃不脱关系的旧勋贵抬起来。
江子麟已经洗完了澡,便放心搂住妻子,笑道:“不提这些了。今日岳父大人说起,两淮地方官职多有空缺,我已在大理寺六年,也该外放历练了。丹晴,依你看——”
谢丹晴笑道:“你去哪,我便跟去,这有什么好问的。正巧两淮不拘哪里都离扬州近,也好发嫁二妹妹。”
与妻子耳鬓斯博,江子麟早已心猿意马,又听她说“你去哪,我便跟去”,这于妻子已经不啻于亲口说出山盟海誓……
他试探着凑近。
算了算离月信的日子,谢丹晴没有推开丈夫。
……
九月初三,吏部升江子麟为金陵知府,令即日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