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还管我做什么。伺候好你二爷就罢了!”
贾琏二十岁上才成婚,婚前房里自然有几个人。王熙凤来了两年,又借这次怀孕不舒服,连自己陪嫁丫头里起了心思的也全给打发走了。但贾家的爷们房里没个人不像,她又怕人说不贤惠,只得把陪嫁丫头里人最老实,生得也最好的平儿松手给了他。
平儿原不是自己愿意的,是王熙凤逼着哄着才不得不服侍贾琏。她被奶奶刺了一句,涨红了脸,想说几句,又怕惊了奶奶的胎,因此自己低头一会,竟一句话不说,只当没有方才的事。倒叫王熙凤心里不好意思起来,拿自己心爱的首饰给她戴。
这日原是贾探春的生辰,因贾母身上不痛快,王夫人也心烦,她自己省事,到各处行了礼便回房,并没非要热闹。还是过几日贾母自己想了起来,才叫她来,狠狠赏了几样东西。
哪知又出一件事。
王夫人来说:“桃先生的母亲去了,要回家守孝,今日起不能来了。”
这是为人子女应尽之道,贾母说:“虽然没教几个月,也是师生一场。多送些奠仪。她们姊妹的先生再寻吧。”
王夫人虽然应下,也尽力找了,但通晓诗文还缺钱生活,愿意出来坐馆的女子着实不多,寻了快一个月也未见消息。贾环六岁,贾兰也五岁了,都该上学,她又怕请了男子来,会让贾政令贾宝玉和贾环贾兰也一起上学,又要打骂,便在贾母处一直敷衍着。-
“盈袖有了?”江洛拿着江子麟给谢丹晴的信看,疑问出声。
信是江子麟二月写的,言谢丹晴给的丫头盈袖已有孕三个月,待谢丹晴到了,再商议名分的事。
倒是好一个敬重妻子的男人。
“也该有了。”谢丹晴倒是真心高兴,“过去就给封姨娘,还能赶在七个月之前。”
这话不好对妹妹说……可她怀上以熙,是不算日子之后第二个月就有了。江子麟太能生,但她不想再生。所以生下以熙后,每次他想,她都算着不是容易有孕的日子才应。
男人嘴上说着不想要,真有了新人,哪能不稀罕一段日子?盈袖一年内没有才奇怪。
江洛不评价嫂子和江子麟的夫妻相处模式,把信还回去,有些担心:“嫂子才不在身边几个月,以庚就病了两次。”
她不得不阴谋论,是不是杨姨娘从中做了什么?
谢丹晴当然挂心,却不会为一个孩子乱了方寸:“他……你哥哥最重嫡子,以庚还是嫡长,就算原本有些放松,孩子病的这两次,他也该紧张起来了。杨氏只怕满心还都是盈袖,顾不过来。”
“以庚真出了事,他们都知道见不了我。”谢丹晴语气里有三分狠意。
江洛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旁,笑说:“嫂子不想过了,我便也不过了,咱们一处过。”
只当是让嫂子宽心吧。
孩子远在千里之外,“一定不会有事”这样的话,太单薄无力。
“哪里用妹妹如此。”谢丹晴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盛满笑意,“也不至于就到这等地步了。”
——她的孩子若真出了事,她当然是先叫那个没做好父亲的死!
这样的话不必对妹妹说。
谢丹晴引她看摆满了一整所院子的嫁妆:“明日就抬去,再过两日,你就不在这里了。”
时已初夏。
谢丹晴肩上的海棠轻罗披帛轻轻蒙住了江洛的眼睛,激得她双眼发胀,几乎忍不住泪。
她侧过脸,看廊下树木葱茏,江以熙和江以荣正追逐着跑,姐姐知道妹妹跑不过她,会故意停一停。很快,两个女孩子都跑了过来,搂着她们的腰,绕着她们的腿转。
江洛明白为什么这时代的女子嫁人会哭了。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明明她只在这里不到一年。
明明她穿过来后,在林家的日子比在这里多得多。
刚来的时候,她还认为在江家只用做表面姑嫂兄妹。她用江家得到全新的、能做林如海正室夫人的身份,江家不用舍出自家女子,便能得到一个更加靠得住的盟友,一个位高权重的妹夫。
“哭什么呢?”谢丹晴悄悄和江洛说,“看孩子们笑话。”
江洛低头,却发现江以荣和江以熙姊妹也抹上了小珍珠。
她一手握住一个孩子,埋在谢丹晴肩头,笑道:“我们都哭,只嫂子不哭,是我们笑话你!”
江洛没等到嫂子嘲笑回来或哄她们的话。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