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发烫,还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忙伸手再探夫人的额头。
滚烫。
比在车上还烫。
再看夫人的脸,分明是发烧睡糊涂了!
“快去请大夫!”林如海连声喝命,“去请太医院的孙太医!再快去把退烧降热的药材东西都找出来!”
……
江洛醒过来时已在夜里。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屋里点了许多灯烛,晃得她眼前发晕。
她头好痛,喉咙也干,身上酸疼无力,还有些恶心想吐……
这是生病了?
风寒入体?发烧了?
“水……”江洛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极了,几乎只能发出气音。
这病得可真不轻。她心想。几年没发烧了,一烧就这么严重。
“你醒了!”林如海忙放下手里的帖子,端温水喂她。
江洛咽下一口水,觉得嗓子里有刀片在割!
但她似乎出了许多汗,身体需要补充水分。
撑住喝了半碗,她摇头不再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难受了,还是让她睡过去吧。
林如海用棉帕给她擦干唇边水渍。
看她不想吐,但也吃不下粥汤,又问了药还欠一刻钟,他便拿来润唇的脂膏给她细涂,以免嘴唇干裂,边涂边叹:“怎么吃了酒就去外面吹冷风?成日让我和玉儿保养,你自己……倒自在。”
“……”江洛张嘴,“我是让人气着了!我在躲事!不然叫我回去和黛玉的二舅母吵架吗?”
因为激动,最后一个音还破了。
“好好好,不说你。”她的声音让林如海心慌,连忙服软,“少说几句,专心养好吧。明日云尚书夫人那里,我已经替你赔罪了。”又哄她说,“今后还有去的机会呢。”
刑部尚书云辉云大人与他往来不多,夫人倒与刘夫人相处得好。明日不能去云家看刘夫人的兵器,夫人一定遗憾。
江洛:“……那也没办法。”
她现在只想回到一天前,告诉自己别去秦侍郎家。有林如海一个人去就够了,和秦侍郎做朋友的又不是她……
哎。
但发现说话时喉咙反而好受些,江洛便忍不住找话说:“我在秦家后堂看的对联是‘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咱们家挂的是‘江山千古秀,天地一家春’,咱们家的好。”
“是,是咱们家的好。”林如海真是没办法,“就不能安静等吃药?说话不费力气?”
“我都病了,你还不许我说话!”江洛找茬,“方才你不全心全意守着我,看谁家帖子呢?”
还要她说话才发现她醒了!
“是玉儿外祖母的。”林如海正想告诉她知道,便拿过帖子来,给她。
贾母写,王夫人起意和亲戚们借钱,她自出一万银子拦了向史家张口。但因史家已经俭省起来,林家却正当显赫之时,王夫人又拿贾氏一族和贤德妃的颜面加以要挟,她拦不住向林家开口。她早想知会林家一二,又有种种原因未能。打听得今日江洛亦去秦家赴宴,必会与王夫人相遇,她身在家中,心下着实难安,所以先送一封帖子赔罪。
若王夫人说了什么无礼之言,只是她一人的主意,请林家不必顾及旧日情分,不借银子才是应当。
林如海得不带感情,平平淡淡。
“老爷信吗?”江洛问他。
“大约信吧。”林如海说,“这帖子是咱们出门不久就送来的。”
不是王氏无礼后才赔罪。
“我也觉得有七八分真。”江洛说,“毕竟贤德妃省亲是贾氏一族的事,荣国公夫人再是长辈,她一个女人,怎好与全族拧着来呢……”
带给她夫人诰命的丈夫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宫中的恩宠看似重回了贾家,却只在贾元春身上,而王夫人才是贾元春的母亲,贾母只是祖母。现在贾母的老封君地位大半是靠儿孙的孝顺。
但“孝顺”一词,用在男性长辈身上才是严格的说一不二、不得违逆。用在女性长辈身上,好些才是嘘寒问暖,谨听教训,差些,便阳奉阴违,糊弄了事,女性长辈还要靠儿孙奉养,怎会为些许小事告上衙门?最多让儿子休妻卖妾,儿子本人是动不了的。
王夫人现在是贤德妃的母亲,贾家也不可能休了她。
好像有一个以“孝顺”出名的皇帝,让人把太后关起来严格看守,连太后宫中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