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大娘什么都不顾了,似乎带着执念,非要把玉镯子套在青梅手腕上。
金队长被外面的雷声吵的耳朵疼:“小梅,你收下吧,照顾老人家这么久,算是你的谢礼。”
说完刚刚大段话,顾大娘像是被抽空力气,仰摔在竹床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浊气,眼睛瞪的老大。
她死死抓着青梅的手腕,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青梅再怎么呼唤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青梅奶奶过来摸了摸她的脉搏,冲青梅摇摇头:“走了.哎。”
金队长走上前,伸手要把顾大娘的眼皮合上,却怎么也合不上,死死地盯着隔壁小儿媳娘家方向。
知道她对小儿媳怨气深重,这是死不瞑目了?
青梅奶奶按照过去人的想法,犹豫着说:“她要找小梅做儿媳妇,小梅还没答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吧?”
金队长兜里还揣着伟人语录,胸前别着伟人徽章,闻言皱了皱眉,不好批评老人家。什么年代了,别搞封建迷信啊。
青梅站在床边,试着说:“我同意了,顾大娘。”
等她再伸手,顾大娘的眼皮毫不费力地合上了。
金队长:“.”
青梅:“.”
顾大娘与人为善,她们倒也不怕。青梅给她擦脸擦手收拾着,金队长感慨地说:“这是觉得你好啊,要不是你,这半年她得遭多少罪。”
原来顾大娘在村里德高望重,两个儿子一个是团长,一个是营长,别说在东河村,就是在县里说话也好使。说来唏嘘,小儿子战场上牺牲,大儿子有任务常年不在身边。
老娘被陈巧香撵出家门,大队部干涉数次,前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不给水不给饭。外人管的再多,拧不过儿媳妇长着年轻健康,非要熬死生病的婆婆。
要不是青梅,顾大娘早就一命呜呼,痛苦离世。
金队长说:“我去叫人通知顾营长和陈巧香,
赶紧把后事办了。”
到处在打击牛鬼蛇神,
顾大娘人没了,
肯定不能像过去一样停灵办丧事,
再说天气炎热,放不住啊。
金队长先打电话给顾家老大的部队,对方说他执行任务去了,回不来。她到陈巧香也就是顾大娘的小儿媳妇家,却不见她。听人说去城里看电影去了。
青梅上隔壁找陈巧香的娘。陈巧香的娘也不管亲家的事,重重地关上门。
金队长没法,做主第二天给顾大娘送上山。
隔日。
帮着顾大娘下葬的人来了,吹着喇嘛,抬着门板就往山上去。
陈巧香穿着新做的的确良布拉吉,妖妖娆娆地站在路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青年。
青梅跟着送葬队伍后面一眼看到她。
陈巧香听说婆婆下葬,难掩喜悦,对她指手画脚的人总算没了,坠在队伍后面和男青年有说有笑。
青梅不禁想,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女主角存在。论孝顺不孝顺,论三观没三观,还在婆婆葬礼上与人打情骂俏,这还是人吗?
青梅走到半路上,她公婆听人说她在给顾大娘送行,紧赶慢赶过来。
青梅婆婆张嘴就骂:“棺材板子,谁挨着克谁!克死了我宝贝儿子,都不给我留个孙子!现在又跟在死人后面,给别人婆婆送葬!你是嫌弃我跟你公公活的命长吗?!”
这老婆子张口闭口就是青梅克死她儿子,用着青梅的时候让她做牛做马干活,一口饭不给,用不着撵着上破瓦房里去,嫌弃是个寡妇晦气。
青梅垂下头,抓着衣摆,一言不发。这是寡妇女配逆来顺受的一向态度。
金队长让村干事把他们拦住,这才让队伍清净些。
青梅不顾他们在后面叫骂,执意送顾大娘上山。
简单埋下顾大娘,回来的途中,陈巧香打着哈欠,余光瞥见青梅的手镯。
她一把抓住青梅的手腕说:“这是你的东西吗?你赶紧摘下来给我!”
青梅反抗道:“是顾大娘送给我的!”
陈巧香说:“你说送就是送啊?!我非要说是你偷的。你一个寡妇能见什么好东西,豁口碗在你面前都是宝贝!”
金队长看到她们争执,快布过来指着陈巧香说:“你苛待婆婆的事我还得跟你细算!你把手松开,我能证明是你婆婆送给青梅的!”
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