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骗啊,说什么都深信不疑。
黄文弼信心满满地过来,等了又等,里头没个动静。
“小梅,是我啊。”
青梅趿拉着鞋,披着棉袄出来:“你谁呀,大半夜站寡妇门前,有事还是有病呀?”
黄文弼:“.”
这还是我认识的青梅吗?
“我有事、有事。”黄文弼站在门口,往后看看。遇到路过的人,靠边装作掏兜。
青梅说:“那就隔着门说吧。”
黄文弼哪能隔着门说,他得把小寡妇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搂着说。
要是被人看到也无所谓,巴不得更多人知道他们有一腿,以后最好默认他们在一起。
想到这里,黄文弼挺直麻杆细的腰,满是雀斑的脸上勾出笑容:“把门打开,我进屋跟你慢慢说。”
可惜小寡妇不上套,怎么也不开门。
青梅冷淡地说:“我没有想跟你聊的。”
黄文弼有些心急,难免想到传闻她要进顾家门,随即又轻蔑地摇摇头。
她能进顾家门?村里人的玩笑话她不会又没脑子当真了吧?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李家分开了?在大队长跟前立了字据?”黄文弼想眯着眼从门缝里看她,却看到银光闪闪的东西,下意思地后退一步,再一看,没了,
青梅背着手,转动着手腕。菜刀在她身后藏住光芒。
青梅单手打开门,黄文弼想要冲进去,瞥眼看到菜刀吓得一激灵:“你这是干什么?”
青梅笑盈盈地说:“防贼啊。”
黄文弼从兜里掏出一把打牌吃剩的花生,想要塞到青梅手里,却畏惧她的菜刀。
他总觉得青梅像是变了个人,笑的有点让他害怕。
“我妈这回肯定能同意你进我们家门。”黄文弼讨好地说:“你穿新棉袄了?一个补丁都没有真漂亮,你瞧我身上的棉袄里面的棉花都要烂了。”
青梅知道,他这是又想骗
她的棉花。
真不要脸。
不搭理这茬,
青梅歪着头问:“你怎么让你妈同意?”
他俩刚好上,
黄文弼的妈就知道了。当时差点打上门。
瞧不起她呗。
觉得黄文弼上了工农兵大学以后有好的出路,
结果不出半年因为赌博被学校开除。
黄文弼的事传遍附近村落,
都拿他当反面教材。只有小寡妇猪油蒙心,信了他是被人逼着推牌九的。
黄文弼的妈知道黄文弼不好找人家了,家里还穷。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接触。
“咱们一起过去求我妈保准行。”黄文弼乐天地说:“实在不行,咱们给她跪下磕头总可以的。”
青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黄文弼喜笑颜开地说:“你也知道,她把我养大不容易——”
青梅颔首说:“那的确你应该给她磕头。”
黄文弼赶忙说:“你也得磕,总得在她老人家面前表现表现。”
“为什么不是她给我磕?”青梅佯装诧异地说:“放任儿子勾引寡妇,想做无本的买卖这么容易的呀?”
“.”黄文弼的麻子脸一下耷拉下来,厉声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青梅说:“难道你一而再地找我,不就是在勾引我么?我是谁啊?我是寡妇呀。”
黄文弼压着脾气,他咽了咽吐沫说:“你别跟我生气。我前几天出了趟门,挣了五元钱,明天我找我妈要过来给你买糖吃。以后你嫁到我家去,虽然没有彩礼委屈了你,但你身份也不合适要彩礼。你公婆以后管不到你了,咱们就需要伺候我妈一个,你以后享不完的福。”
青梅冷笑着说:“应该是我伺候你跟你妈吧?”
黄文弼说:“我好歹是她的儿子,肯定会伺候她。”
青梅说:“让我嫁过去其实很简单。”
看现在的情形,黄文弼的妈还端着架子等着去求她,婆婆还没当上,婆婆的下马威先给准备好了。
“只要你不要彩礼,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黄文弼高兴坏了,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不是那么物质的人。说吧,我肯定答应你。”
“条件只有一个。”青梅也乐了说:“让你妈跪下来求我嫁过去,我能考虑考虑。”
黄文弼陡然暴露,脖子上的筋都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