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格,比好多工人都强壮。她的未婚夫四肢纤细肚子大,脾气也不小,如果脸长的帅气点也就算了,脸又都是麻子。
她深深叹口气,觉得造化弄人。她归根结底以后还是当城里人,不由得用高高在上的心情怜悯那位男同志。
哪怕她家只有父亲有工作,是个扫大街的清洁工,那也是有城市户口和工作的。
王丽雅的未婚夫跟她是青梅竹马,对她千依百顺,几乎把工资都花在她身上,偶尔俩人吵两句,也都是他哄着,好端端地把人养的心气极高。
平时在城里也就算了,遍地的城里人。下了乡,自然把城市户口当做优越感摆了出来。
台上小队长还在跟他们讲在东河村需要做的工作,除了刚才说的以外,还得参加夜校的教学工作、伟人语录的讲解工作、思想宣传工作,农忙时也得帮忙劳作。
王丽雅皱着眉头听着。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伍瓣拿着食堂打来的窝窝头递给王丽雅说:“吃吧,再不吃就没了。”
中午吃的也是窝窝头,王丽雅说喇嗓子咽不下去,死活不吃。
到了傍晚肚子自然饿,但是她真的不想吃窝窝头,仿佛吃了就跟泥腿子没区别了。
伍瓣操心地说:“那你不吃怎么办?明天开始吃三天的忆苦思甜饭,听说吃的是糠面,这种地瓜面的窝窝头都是好东西呢。”
王丽雅也觉得三天的忆苦思甜饭难熬。她想了想,忽然站起来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伍瓣跟着她回到大通铺,看她把行李包打开,翻出两件在家穿的旧衣服,本来是打算在下乡干活穿,反正已经穿了好几年,棉布都洗薄了。
“你拿衣服干什么?可不能偷跑,抓到这辈子都完了。”
“我不跑,你给把其他衣服叠起来。”
“行。”
伍瓣好说话地帮她把其他散落的衣物折好,还在王丽雅的行李里发现一套的确良面料的布拉吉:“哇,的确良摸着好光滑啊。”
王丽雅一把把裙子抢到自己手里,爱惜地说:“你别乱摸,这可是我哥给我订婚的礼物。”
伍瓣也没生气,不让摸就不摸,多大点事。
王丽雅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拍拍翻出来的旧衣物说:“我哥说,下乡以后跟群众打好关系最重要。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长年累月衣服上都是补丁。”
伍瓣一下理会她的意思说:“难不成你要把旧衣服给老乡?他们能要吗?”
王丽雅的衣服一看就是年轻姑娘穿的,面料已经不中用了,恐怕上手使劲搓洗都能破。
伍瓣不是很赞同,可王丽雅一意孤行地说:“老乡家的饭菜虽然没什么油水,那也比吃糙面窝窝头强啊。碰到咱们给的好衣服,又是饭点,能不留着咱们吃饭?”
伍瓣犹豫着说:“那你给谁啊?总不能随便在路上拉一个人吧?”
王丽雅早就想好了:“寡妇啊,今天我没仔细看,但想想也知道,农村寡妇能过什么好日子?正好不要的旧衣服给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伍瓣看了眼王丽雅,不知怎么劝她。
这多少带着阶级意识了吧?
她偷偷看着王丽雅,到底觉得王丽雅的思想不正确,趁王丽雅不注意,自己偷跑出去。她才不跟王丽雅一起去。
王丽雅抱着旧衣服,摊开来欣赏了一番,回头没看到伍瓣。
外面已经天黑,听说乡下乱得很,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你不去回头我自己去!”王丽雅生气地啃起窝窝头。
后面紧接着是三天思想大练兵和忆苦思甜饭。
别说女知青受不了,不少男知青也受不了,一个两个往树上爬,打算掏鸟窝。
也不知道东河村的鸟儿经历过什么历练,一个个鸟窝筑的白桦树的尖端端上不说,还专门挑细的树杈筑。
别说人上去,就是一阵风刮过去,鸟窝摇摇欲坠就是不倒,一看就是身经百练的结果。
王丽雅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小麻雀,没有心情放空思想去想别的。
等到思想课下了以后,她逮住伍瓣,非要她陪着一起去小寡妇家送温暖。
伍瓣推脱不已,被王丽雅盯着不得已答应了。
伍瓣劝着说:“要不然咱们给那位女同志几毛钱当饭钱,总不能白蹭人家的口粮。”
王丽雅跟老知青问清楚青梅在的地方,走的飞快,头也不回地说:“给几毛钱?你怎么那么大方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