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看着王丽雅,到底觉得王丽雅的思想不正确,趁王丽雅不注意,自己偷跑出去。她才不跟王丽雅一起去。
王丽雅抱着旧衣服,摊开来欣赏了一番,回头没看到伍瓣。
外面已经天黑,听说乡下乱得很,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你不去回头我自己去!”王丽雅生气地啃起窝窝头。
后面紧接着是三天思想大练兵和忆苦思甜饭。
别说女知青受不了,不少男知青也受不了,一个两个往树上爬,打算掏鸟窝。
也不知道东河村的鸟儿经历过什么历练,一个个鸟窝筑的白桦树的尖端端上不说,还专门挑细的树杈筑。
别说人上去,就是一阵风刮过去,鸟窝摇摇欲坠就是不倒,一看就是身经百练的结果。
王丽雅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小麻雀,没有心情放空思想去想别的。
等到思想课下了以后,她逮住伍瓣,非要她陪着一起去小寡妇家送温暖。
伍瓣推脱不已,被王丽雅盯着不得已答应了。
伍瓣劝着说:“要不然咱们给那位女同志几毛钱当饭钱,总不能白蹭人家的口粮。”
王丽雅跟老知青问清楚青梅在的地方,走的飞快,头也不回地说:“给几毛钱?你怎么那么大方呢?我把我衣服给她还不行,你要给你给,我是不会给。”
伍瓣家庭条件还不如王丽雅,家里六个姐妹,她带下来的钱只有十元钱。
“不给就不给吧。”
她们走到半路上,遇到一群孩子,里面有个岁数看起来略大的小胖子,王丽雅过去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寡妇,住在哪里?”
小缸本来在疯跑,手里抓着一只翠绿的大青蛙,闻言说:“寡妇是什么意思呀?”
王丽雅看他的眼神明白了,转头跟伍瓣说:“真烦,居然是个傻子。”
小缸气不过说:“你才傻,你俩连别人家都找不到,傻到家了!”说着,把大青蛙往王丽雅身上丢,丢完跟其他小伙伴蜂拥跑走。
王丽雅吓得原地跳脚:“什么玩意丢我身上了,会不会咬人!”
伍瓣无可奈何地说:“大小姐,那是青蛙,怎么会咬人。”
王丽雅忿忿地说:“这地方民风真是彪悍。”
“知青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拾完柴火往家走的陈巧香靠过来,她打量着王丽雅的衣着,估计是个好家境的姑娘,套近乎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王丽雅像是见到救星,抖了抖衣服说:“同志,我听说这边有家寡妇,想要过来送温暖,想问问在什么地方?”
陈巧香看到她手上的旧衣服,虽然陈旧但也是年轻姑娘的样式,比她身上婆婆的旧衣服好许多。
王丽雅看她不说话,又问了句:“你知道吗?”
陈巧香晃过神儿,指着隔着转角的一处青砖院说:“就住在那里面。”
王丽雅谢过她,离开时还不忘问了陈巧香的名字。
“到底还是有好人的。”王丽雅这么跟伍瓣说。
伍瓣看到陈巧香盯着旧衣服的眼神,皱着眉头说:“不知根知底的,你别谁都相信。”
王丽雅说:“我眼光好着呢。”
走到青砖院前,俩人驻足。
伍瓣咽了咽唾沫说:“你还说相信别人,你看这个大院子,光是外面一圈果树就值不少钱吧?人家日子那么苦,怎么能住在这里?”
王丽雅也有些犹豫,正在想着要不要问问,就看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家。
“大娘,请问”
王丽雅“寡妇”二字还没说出来,看到青梅从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饭碗说:“吃饭啦,你怎么还到处溜达。”
她单手拿碗,另一只手托着老人家往屋里去。
王丽雅想了想说:“应该是在这里帮着伺候老人吧?我瞧着那老人家穿的虽然朴素,但身上是细棉布,也没有补丁。”
王丽雅打量着偌大的院子,里面归整的井井有条。墙角下放着酱油缸和大酱缸,还有几垄自留地。里面的豆角和黄瓜已经长出来不少,大葱也有半尺长了。
院子周围种着的各种果树,王丽雅五谷不分的人认不出来都是什么果树。只觉得郁郁葱葱很花功夫。
房门前的簸箕上还晒着地瓜干和辣椒,屋檐下吊着腊鸡和腊鸭。
这户人家一看就是富裕的。说不准是哪位市里干部的老娘在这里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