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爷把本子甩到小凳子上:“我什么都没说。”
青梅把面粉接好,走到水井边说:“行,我岁数大耳朵不好使。”
郭大爷:“你骂谁呢?”
赵小杏说:“问你刚才说什么呢?”
郭大爷说:“你俩丫头过来审问呢?”
赵小杏往压井里倒了一水舀水,扶着铁杆使劲往下压,利用压强把地下水抽上来。
青梅蹲在水管下面,拿着水桶接着,跟郭大爷说:“您说错了。我俩一个是丧偶妇女,一个是离异妇女,不是丫头了。”
郭大爷失笑道:“我怎么摊你这两个玩意。一个是大馋丫头,一个是小贼丫头。欸,你们还有个小师傅怎么没来?”
他说的小师傅是小燕。
青梅说:“我让她帮我在家捣点南瓜泥和菠菜汁,做花馍馍得上色。”
郭大爷想了想站起来说:“我这里还有点野核桃,砸了放里面一起。”
青梅说:“行啊,您弄吧。”
青梅看出来郭大爷不想提从前的事,不提就算了。
揉面的时候,小燕带着盆来了。盆里还有用高粱酒消毒过的剪子,她想做小兔子馍馍。
青梅把颜色调好,三个人就在狭窄的小院里做花馍馍。
郭大爷在灶坑前面烧火,他家久不做饭,临时到隔壁的英老太太家借了蒸屉用。
郭大爷吧嗒着烟袋子,瞅着她们仨有说有笑地揉馍馍,脸上不知不觉带着笑意。
家中好久没这样热闹过,年轻人不愿跟他来往,说他脾气倔、三句话说不好就要骂人。
除了大队部的干事每个月象征性的过来看望,拿着点口粮给他,其他时候这样吵闹的日子,得回忆到几十年前。
青梅掐着馍馍,准备给郭大爷做个大寿桃。
她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着跟赵小杏说:“我有个办法让那帮喜鹊不追着你叨了。”
赵小杏和小燕不约而同地说:“什么办法?”
青梅说:“它们老是叨你后脑勺,是不是怕人的眼睛?你看地里稻草人不也是,那帮麻雀只敢在背后闹腾,正面不敢靠近。”
赵小杏觉得有点靠谱,问青梅:“那要怎么做?”
青梅冲小燕抬抬下巴说:“让小师傅给你在衣服后面缝对大眼珠子,看谁敢再叨你。”
赵小杏:“.靠谱吗?”
青梅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赵小杏说:“失败了被叨的是我啊!”
小燕小声说:“你头顶还被拉粑粑了呢。”
青梅微笑着说:“我只出主意,试不试是你自己决定的。反正.秃的不是我。”
赵小杏后脑勺的秃斑是她心灵上的阴影。平时只扎一个独辫子挡着,不是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那我还是试试吧。”赵小杏叹口气,抓起面团开始揉。她打算做几只灰尾蓝背的喜鹊,统统蒸完吃掉。
郭大爷家中许久没有袅袅烟气升起,以至于左右邻居们都以为他家失火了。
大家端着盆和桶冲到门口(w)?(),
看到郭大爷和青梅她们正围成一圈呼哧呼哧吹着花馍馍吃呢。
英奶奶端着饭碗过来(w)?(),
瞅着漂亮极了的花馍馍感叹说:“驴老头?()_[(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x)?(),
你也有今天啊。我可不白借你蒸屉(w)?(),
你给我表示表示吧。”
郭大爷看着排队要蒸的花馍馍,正愁着天热吃不完怎么办,瞅着青梅问:“赏老太太一个?”
青梅捧着花馍馍,来回换着手说:“您自个儿去拿吧。”
英奶奶也不白拿,她挑了个最小的,但也精致的红尾巴小金鱼,拿走以后没一会儿功夫,从家里端出一小碟花生说:“记住了,老刁头子,我可有来有往了啊。”
郭大爷说:“欸,老刁婆子,我记得了。”
英奶奶笑骂道:“多大的岁数,还占嘴巴便宜。花生给你下酒喝。”
对门一户住着一家三口,小孩七八岁,从腿缝里挤着想身伸手够花馍馍。
郭大爷见了,起来给他拿了只大喜鹊。小孩高兴极了,欢天喜地捧着喜鹊,谁都舍不得给。
他爹赶紧回家把家里酿的桑葚酒给郭大爷倒了一碗送过来,还不大好意思地说:“对不住郭大爷,不知道您今天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