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以威胁萧铣势力。也是朱桀拥兵三十余万占据汉南,又尊了李密为盟主,如今他若要继续扩张势力,必然只得自汉水而出,或取道徽州,寻隋帝决战,或取道湘州,去收降萧铣,麦孟才正是以此为契机,说服了朱桀出兵。而朱桀兵出汉水,他意欲先取柴桑,故以沈柳川为先锋大将,麾水军去往三江口北岸要冲乌林港,以扼住汉水、湘水、长江三道水路咽喉,占得进可攻,退可守的先机。
这沈柳川引水军五万余人,大小船舰近千余艘,一路沿江顺流而下,果如麦孟才所述,按期抵达乌林,在江畔筑起水寨大营。营寨安顿方毕,沈柳川即随将士登上旗舰阅检,放眼远眺,长江北岸千余战船罗列,万杆旌旄林立,大寨将士勇健,三军士气高昂,沈柳川瞧得不禁有些洋洋自得,便伸手指着江东所向,于左右朗声说道:“诸位可知那江对岸何处?”话音方落,即有人应声答道:“回将军,对岸便是赤壁。”沈柳川又继续说道:“赤壁,未知周郎安在否?”左右军士皆是一愣,无人知道沈柳川为何突然怀古而发此问,便也无人敢应声作答。沈柳川见状,转而指着水寨大营,继续说道:“如今我楚王麾下将士之势,较之魏武雄兵又如何?”此时,终于有阿谀之人会意,上来奉承而道:“魏武之师浪称百万,实乃蜂屯乌合,徒有虚名,又岂能与将军麾下相比。”沈柳川听得心满意足,蔑笑而道:“说得好,孟德折戟沉沙三江口,阿瞒奉头鼠窜华容道,魏武那未尽遗志,看来还得由我等来成。” 沈柳川至多只是个反贼朱桀的马前卒,居然胆敢藐看轻视魏武帝曹操,也算狂妄至极。不过他左右尽是一些萑蒲劣盗,跳梁小丑,只知道随声附和,当下纷纷起哄说道:“将军英明神武,必能旗开得胜,夺取江东。”这一番话直捧得沈柳川飘飘欲仙,不禁又放声大笑起来。
正此时,忽有小校来报,前往柴桑口打探的麦孟才已回水寨,有要事求报,沈柳川听罢,即唤人将麦孟才引上旗舰。麦孟才行色匆匆登上舰板,一见着沈柳川,即施礼说道:“据打探,柴桑口隋军戍卫不足万人,难成气候,只是......”麦孟才吞吞吐吐,沈柳川听得心急,催促说道:“不过如何?”麦孟才说道:“昨夜在赤壁山南面水上拦下一支小舟,虏获一名朝廷前去联络湘州萧铣的细作。”沈柳川眉头一皱,说道:“那细作如今何在?”麦孟才将手一挥,一名五花大绑之人被推上前来,按倒在地。麦孟才指着那人说道:“这便是那朝廷的细作。”说着又转头对那人厉声喝道:“汝等往君山去做甚,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定将汝沉入大江喂鱼!”那人一阵哆嗦,结结巴巴说道:“小的奉圣上之命,往君山招安了萧铣,正欲回江都复命。”沈柳川满腹狐疑说道:“萧铣割据湘州,为何忽然间甘做那昏君的走狗?”那人答道:“这个小的也不知为何,圣上只是托小的带去一封书信,那萧铣看罢便应下了此事。”沈柳川问道:“那信上书何事?”那人仓惶答道:“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私自拆阅那书信啊。不过据说那信乃是娘娘千岁亲笔所书。”沈柳川听罢,即刻陷入沉思。
麦孟才见状,唤人将那细作拖了下去,又上前接着与沈柳川说道:“当今皇后娘娘萧氏乃是萧铣姑母,有她亲笔抹书,若再晓以厚利,只怕萧铣不会不从。”沈柳川听罢,不禁点头而道:“想年前楚王与魏公多次去邀那萧铣一同讨隋,可他总是敷衍拖延,看来也是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了。此人不除,后患无穷,还得提点楚王留意此人。”麦孟才说道:“将军如今驻于乌林,若我军进袭柴桑口,那萧铣出湘水正可袭于我军之后。以我之见,不若即刻麾军入洞庭湖,先下手为强,攻破他驻于君山的水军,以免后顾之忧。”沈柳川犹豫难决,不禁说道:“楚王与萧铣素无冤仇,我未得楚王将令,私自入洞庭湖去寻萧铣晦气,恐怕颇有不妥,此事还得先请示楚王再做定夺。”麦孟才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如今萧铣方暗中投靠朝廷不久,定然不会料到我等此时前往讨之,将军趁其不备而攻之,踏平他君山水寨,毋需吹灰之力,这等大功,将军怎可拱手与人。再说洞庭湖口一破,长沙四郡门户大开,楚王若得湘州,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将军?”沈柳川毕竟草寇出身,不仅目光短浅,又是急功近利,麦孟才在一旁煽风点火,只听得他怦然心动,这也不再思索其中利害,便志信满满说道:“麦兄弟言之有理。即刻传我号令,点齐四万精锐水师,今日酉时造饭,戌时出军,趁夜下湘水,急袭洞庭湖。”
是夜月朗星稀,玉轮清辉无暇,几缕皎光落洒洞庭湖上,云波映透,水天共碧。忽有清风徐起,吹至湖心君山之上,掠穿窗栊入屋,却教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