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横眉冷目,不怒自威,而宇文府一干家丁卫士挥棒抡枪围在他边上,大呼小喝,虚张声势,却无人敢上前半步。宇文化及见状,即刻恶言骂道:“汝这杂种,莫非活的腻了,居然来我府闹事!”宇文博闻声看去,忽见其兄二人身后竟然杨玄瑛、鱼蔓云、司马德戡,甚至连那日在大明寺行刺隋帝的女子也在,心中甚是诧异,他尚未答话,却又听宇文化及喝道:“还不快滚,莫非要本公子亲自出手来撵!”宇文博这才说道:“近来骁果军士军心动荡,大哥身为统领,怎还有闲心于此饮酒作乐。”他这一说,倒是出乎众人意外,看来骁果军心丧乱之事,已是众人皆知,宇文智及即刻面露杀气,小声于其兄说道:“此人胳膊总往外拐,终是心腹大患,迟早毁了我等大业,大哥不能心软!”宇文化及闻言,扬刀跃上前去说道:“汝这厮长幼尊卑不分,既然眼中无我这个大哥,就休怪我不顾兄弟情谊!”说罢,他不由分说,先下手为强,举刀便是迎头一击劈去。
宇文化及虽是膏粱子弟,不过他当年随父征讨,手上刀法却也不俗,这一刀劈去,生风呼呼有若虎啸,看来也是用尽全力,誓欲置人于死地。宇文博面不改色,举杵相迎,但毕竟念及宇文化及乃是他兄长,他不愿痛下杀手,故此出招留情,以守为主,两人斗作一团,一时间也胶着难分。此刻宇文智及在一旁观战,他深知宇文博天生神力,其兄一人必非他对手,于是也取过一柄镀黑雁尾镋来,于身旁诸人说道:“今日不能教那厮走脱,几位随我一同将他拿下再说!”话音刚落,他亦是一声断喝,舞动镋钯,飞身而起,即刻加入战圈,来夹击宇文博。
宇文博以一敌二,犹然神色自若,金杵挥舞之间,将刀镋攻势一一化去,丝毫不落下风,眼见又十数招过去,宇文化及、智及二人根本拿他无可奈何。虽说宇文三兄弟内斗,乃是其自家之事,轮不到其余外人插手,但毕竟众人聚在此处,密谋的可是篡逆之事,如今举事尚未筹算成熟,便让宇文博知晓,阴谋破败,谁都躲不了夷族灭门之祸,想到此处,司马德戡即刻说道:“如今我等只能共进退、同生死,切不可袖手旁观,诸位还犹豫什么,赶快上去助阵!”说罢他自一名家丁手中夺过一柄蛇矛,振臂大喝,趁着宇文博正力敌二兄之时,斜刺里就是一矛戳去。
而此刻琴茹雩也早已认出宇文博即那日在大明寺伤她之人,她领教过那柄金杵之威,虽有余悸,不过见当下众人群起而攻之,她便也想趁此机报这一杵之仇。于是司马德戡冲去之际,她也讨过一柄长剑,娇叱一声,挺剑随之而上。如此一来,宇文二子、司马德戡、琴茹雩分立四角,将宇文博一人围在当中,刀镋未落,剑矛又至,一时间,但见演武场上:泼刀森森卷戕风,霜剑凛凛翻银线;黑镋抖擞奔迅霆,蛇矛呈凶击瞬电。
尽管齐攻四人均非等闲之辈,可怎知宇文博还是更甚一筹。此刻他孤处其中,身居劣势,被四人这般围打,也动了真怒,猛然一声长啸,奋袂而起,猝然发力横过降魔杵一扫,连击八荒六合,霎时,唯见金光过处:刚劲风骨镇泰岳,凌然傲气萦龙身;金杵怒芒射秋水,铠袄莹煌耀斗辰;推山倒海天地颤,搅浪翻江鬼神昏;不败金刚临下界,摧破群凶显威尊!
眼花缭乱之间已四五十招换过,宇文博将四人招式尽数接下,竟无半分手忙脚乱,亦不露丁点罅隙破绽,这等绝艺,惊世震俗,骇人听闻,若非亲眼目睹,谁信这世间武功可至臻造极如斯。杨玄瑛在一旁观战,直看得目瞪口呆,御龙桥前只是一挥杵便将自己打成重伤垂危,避雨台下只是一振臂即将九宫阵摧得七零八落,芜湖之野只是一招虚晃就把自己生生逼退,哪怕是邯郸城郊,自己已竭尽全力,仍撼不动他分毫。如今再想这数年来自己曾遇见过的顶尖高手,可汗侍卫长矣今号称突厥第一剑客,只怕也难有一力战四强之能,而虬髯客在五原牙庭技惊四座,与之对敌却又是处处落得下风,当年大兴坊间谣传,金刚临危救命,幼童单臂拔杵,天界紫电夜破古刹三门殿顶,佛祖护法降世人间荡寇伏魔,莫非他还真是大鬼神王落凡,斗战天尊显圣,想到此处,杨玄瑛只觉不可思议,讶然失神。
此刻,眼见四人围攻宇文博依然久战不下,鱼蔓云也沉不住气了,她即于杨玄瑛说道:“此人有万夫之勇,却又是一根死脑筋,今日若不将他挫败,恐怕终会教他搅了此局。如今箭已上弦,不容人再犹豫,即便是往日恩情,也只有先搁一旁了。”说着她亦取过一杆铁枪,挽了一个枪花,纵身上前,冷不丁地就是一枪斜刺过去。她这一枪去的刁钻,扎人肘腋,宇文博若是教她刺着,虽不至失命,可也得伤去一臂,看来鱼蔓云避实就虚,是想废他